第十一屆世界華文文學國際研討會暨

第二屆海內外潮人作家作品國際研討會

將於年底在汕頭大學召開

〈本報訊〉由汕頭大學與汕頭市政府聯合主辦的“第十一屆世界華文文學國際研討會暨第二屆海內外潮人作家作品國際研討會”初訂於2000年11月或12月間在汕頭大學召開。

會議主題:

* 如何開拓世界華文文學研究新局面(以面向未來為主,不糾纏於回顧。如新視

角、新方法、新手段等等)。

* 海外華文文學作家的主體研究(如作家的“文化身份”、作家的藝術自覺等等)

* 海外華文文學的生存與發展。

* 海內外潮人作家作品研究(如旅外潮人創作與潮汕文化、本土潮人作家如何走

出潮汕等等)。

 

海外作家如無暇撰寫論文者,可結合本人創作體會寫成創作經驗談,或是提供一篇未曾發表過的上乘作品。籌委會決定在會議召開之前出版論文集。

世界華文文學國際研討會每年一次,輪流在中國各省市召開,多半由當地的大學和文學研究機構主辦。除了中國大陸的研究者、評論家外,也有台灣、香港、澳門及海外的華文作家、學者、教授等參加,互相交流,促進瞭解,研究華文作家和作品,探討世界華文文學發展路向。

 

張學良將軍歡度百歲誕辰

(本報訊)名聞中外的西安事變主角張學良將軍在夏威夷歡度百歲誕辰,海峽兩岸各界人士於五月廿八日舉行餐會,同聲慶賀。這次壽宴由七十歲的張學良公子張閭琳親自操辦。台灣前行政院長郝柏村在會上致詞,楊虎城之女楊拯美贈送銅雕雄鷹,以象徵少帥的英姿勃發。張學良舊屬閻寶航的女兒閻明光宣讀大陸各界賀電。中國前國家主席楊尚崑的子女也出席了壽宴。張學良和夫人趙一荻女士在壽宴前曾短暫露面讓記者們攝影。張學良穿著全新的藏青色西裝,趙一荻則是棗紅色套裝,二人都坐著輪椅由家人推出來。來賓及親友近百人與會,場面熱鬧而歡欣。

 

加華作協編輯出版

<<楓華文集–加華作家作品選>>

由加拿大華裔作家協會編輯的<<楓華文集 — 加華作家作品選>>已於今年初正式出版,全書收入近四十位作家的近作精選,有散文、小說、詩和評論。作者陣容鼎盛,除該作協會員外,還包括多位旅居加國的顧問洛夫、梁錫華、胡菊人、葉嘉瑩等人。可說是加華作家隊伍的一次檢閱。

書前有前任會長梁麗芳的序<< 我們像小溪,匯流成河>>,書後有該書主編,現任會長陳浩泉的<<編後記>>,並附錄了創會會長盧因的文章<<加華作協的籌組經過>>及丁果、亞堅、梁麗芳、陳浩泉整理的<<加拿大華裔作家協會簡介>>,內容豐富多彩,是瞭解和研究加華文學的一本重要著作。

 

蘇州大學世界華文文學研究中心發展迅速

蘇州大學「世界華文文學研究中心」98年9月成立,一年多來,學術交流頻繁,科研成果喜人。

「中心」成立伊始,曹惠民教授就承擔了省「九五」規劃項目《1898-1999百年中華文學史論》。這部由他和陳遼主編的專著已由上海華東師範大學出版社在建國五十周年之際出版。有關專家認為,該課題兼容雅俗,整合兩岸(涵蓋中國的大陸、台灣、香港、澳門各地區),對中華文學進行整體觀照和比較研究,角度新穎獨創,具有前沿性。一年來,「中心」成員還發表9篇論文;參編國家教育部組編的面向21世紀的新版課程教材《中國現代文學史(1917-1997)》(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等4種著作,都在99年內出版。

去年四月,、「中心」主任曹惠民教授應香港中文大學和香港藝術發展局之邀,赴港參加「香港文學國際研討會」,作大會發言並擔任講評。會議前後,他還應邀到香港中文大學新亞書院、嶺南大學翻譯系、教育學院中文系作學術演講或座談。最近,他又出席了「第十屆世界華文文學國際研討會」,還接到了「澳門文學研討會」的邀請函。

五月間,「中心」在蘇州大學主辦了「兩岸四地文學比較學術研討會」,來自全國各地和香港、韓國的著名學者、作家50多人與會,《文匯讀書周報》、《世界華文文學》、香港《作家通訊》、《台港文學選刊》、《世界華文文學論壇》等多家報刊的報導和文章高度評價了此次研討會的成果,認為「在本學科領域裡獨樹一幟」(《台港文學選刊》1999年第六期山風文)。

一年中,「中心」還特邀著名美籍華人學者劉紹銘教授(曾任威斯康辛大學東亞語文系主任,現為香港嶺南大學中文系主任)、新加坡作協會長、國立大學王潤華教授和香港嶺南大學許子東博士來校為研究生作學術報告;為新加坡作協訪華團(包括華文、英文、馬來文、淡米爾文作家15人)舉辦「作品朗誦會」;邀請著名學者李元洛、劉登翰、《台港文學選刊》主編楊際嵐等專家教授出席蘇大文學院讀書節的「詩詞朗誦會」;邀請《世界華文文學》雜誌社社長白舒榮、著名台港文學史家古遠清教授為本科生作學術講演,都很受歡迎。不久前,香港教育學院陳學超教授和「台灣名作家大陸訪問團」(包括龔鵬程、陳信元和黃春明、張曉風、廖輝英、陳芳明、路寒袖等)亦蒞臨蘇大交流講演。

「中心」與香港、台灣、澳門及新加坡、馬來西亞、泰國、韓國等地的一些主要大學、作家團體、文學報刊和作家學者建立了廣泛聯繫。新近又獲歐美一些華文作家協會和作家個人來函或贈書,使「中心」的文學交流進一步拓展,顯示出良好的發展態勢。

 

各地出版消息

* 陳銘華主編的洛杉磯<<新大陸>>詩刊57期已於四月出版,發表秀陶、向明、杜運燮、方思等人作品及<<北京詩輯>>。還有<<二十世紀中詩選擇(二)>>等。

 

* 由北美中華新文藝學會主編的<<青華文藝>>第十一期已於五月出版。刊出舊金山地區數十位文藝家的文學和美術作品以及各種文化活動的消息和照片,包括為著名老詩人紀弦伉儷舉行〔月岩婚〕(結婚七十周年)宴會的合影等。

 

* 在南美洲厄瓜多爾編印的<<赤道風>>第11、12期已在四、五月出版,由當地華文作家陳少華主編。

 

* 由印華作協和印尼文社合作,將50名印尼原住民詩人和50名印華詩人的詩作對譯,出版了一部<<印度尼西亞的轟鳴>>百人詩集,並於三月十八日在印尼雅加達舉行了盛大發佈會。該書由著名學者廖建裕博士,獲益出版公司總編輯東瑞和廣州暨南大學教授黃昆章分別寫序。

 

第三屆世界儒商大會暨

投資洽談會將於上海召開

世紀之交,在世界範圍內“中國文化熱”方興未艾。孔子是中國古代偉大的思想家、教育家,他所創建的儒家學說博大精深,包括了政治、經濟、哲學、倫理、教育、藝術等方面的思想和主張,構成了中華民族傳統文化的基礎,對於中華民族的形成、繁衍、統一、穩定和自立於世界民族之林都起了不可替代的作用,對於人類文明的進步和發展作出了極其重大的貢獻,有著超越時代、超越國界的深遠影響。

目前,海外華商擁有的資產逾1.5萬億美元,華商所取得的輝煌成就、華商的經營理念及其企業文化建設方面的特色引起了世人濃厚的興趣。在研究華商的成功之道時,人們發現這並非是一種單純的經濟領域的現象,在華商,特別是在那些有較高文化素養、有社會責任感和奉獻精神的儒商身上,可以看到中華傳統儒學的思想光輝。儒商普遍注重社會公德,反對唯利是圖的市場欺詐行為,倡導以誠待人、信義取利、樂於奉獻。他們意識到,為了適應21世紀信息時代的要求,中華文化必須變革、改造、更新。他們順應時勢的變化,善於剔除傳統文化中與新時代不相適應的糟粕,傳承張揚其中的精華,並吸收外來進步文化,賦予傳統文化以新的內涵,推動了儒學的重建和創造性轉型。

有鑒於此,國際儒商學會與中國國際商會上海分會、中國國際貿易促進會上海分會等單位經過充分的醞釀、探討、達成了共識,決定舉辦第三屆世界儒商大會暨投資洽淡會,旨在弘揚中華文化,振興華族經濟。擬於2000年十月在上海召開這次盛會,會議規模約150人,海內外著名學者及企業家約各二分之一。同時,竭誠歡迎海內外客商前往參加投資洽談會。

拆牆

(小說)青梅

牆不高,牆上爬著老藤,老藤緊貼著牆扭來扭去,扭著扭著就張開了一片片心形的綠葉。夏天的時候,綠葉一片挨著一片,牆羞答答地縮在綠葉下面,好像站錯地方的壞孩子;冬天的時候,綠葉一片片退了,牆就縮縮瑟瑟地立在老藤暴起的筋絡中。好像手足無措的漢子。

牆的西邊住著蓋茲和絲黛娜,牆的東邊住著啟華和含月。

啟華活著的時候,嘲笑地告訴含月:“隔壁那個美國老頭在我的雜貨店裡買了一大把大大小小的飯勺,掛在車裡的反光鏡上。說那是給他老婆買的五十大壽的壽禮。”含月把眼瞪得大大的,一連幾天,一看見洋老頭的車開進開出,耳邊就響起飯勺叮叮噹噹的聲音。

絲黛娜活著的時候,驚恐地告訴蓋茲:“隔壁那個中國老太婆又在叫她的丈夫吃飯了,你知道她叫他什麼-‘挨千刀的’,聽說,那意思就是要割她丈夫一千刀。”蓋茲的嘴巴張得大大的,每次等那個中國老頭吃完飯出來散步,蓋茲就盯住那個老頭上下看,看他有沒有受傷的樣子。

現在,牆的西邊只剩下蓋茲,牆的東邊只剩下含月了。蓋茲依然能聞到牆東邊飄來的飯菜香,但再也聽不見有人叫“挨千刀的”了。含月依然能看見西邊的車出出進進,但耳邊叮叮噹噹的聲音卻沒有了。

有一天蓋茲在信箱裡發現一張生日賀卡,那是寄給含月的。郵遞員不當心放錯了。蓋茲就想著要給牆東邊的鄰居送回去。又想起去年絲黛娜過生日買了一套飯勺,絲黛娜歡喜得要命。只是還沒來得及用,人就走了。牆東邊的鄰居那麼喜歡烹調,就把那套飯勺轉送給她作生日禮物吧。於是蓋茲就拿著飯勺轉到了牆東邊。牆東邊的園子裡綠油油地種了兩畦青菜和幾架長豆。長豆架下還插著空兒點了一些辣椒秧子和青蔥。蓋茲繞過菜地,去按鄰居的門鈴。門檐上掛著一串白磁青花的小風鈴兒,風鈴兒笨笨拙拙地在晚風中微晃,發出一些細如清泉的聲音。蓋茲從來沒有想過一牆之外會是這麼一個讓他好奇的世界。

含月正對著自己孤獨的生日晚餐流淚。隔壁的洋老頭突然給她送來了一大把飯勺。雖然她當初對這樣的生日禮物百思不解,但這時她覺得禮物是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想到了她。就像天下的好男人很多,她只要一個跟她廝守著就行了。蓋茲的來訪使含月很高興。她客客氣氣的邀請蓋茲和她一起就餐。蓋茲受這美好的菜香味誘惑已經多時了,得此一請,也就不客氣地坐下來大嚼一頓。含月高高興興地看著這個洋老頭像小孩子一樣吃得搖頭晃腦,心裡感到:生活裡的好滋味原來不是只為了自己嚐,而是要有人來分享才有意義。

過了兩天,含月又做了一大盤好飯菜給牆西邊的洋老頭送去。她轉過牆西邊,看見一個盛開著玫瑰花的花壇和修剪得如同地毯一樣平整的草坪。草坪上立著幾棵筆直的柏楊樹,有一個紙板剪的黑花奶牛倚在一棵樹幹上,還有鋼琴聲從屋裡傳出來。含月覺得美國人也真夠浪漫。

三來兩往,牆西邊的玫瑰花越過牆到了東邊主人的花瓶裡;牆東邊的嫩青菜越過牆到了西邊主人的餐桌上。

一日,饕餮之後,蓋茲想起了那個“挨千刀的”的故事。就膽顫心驚地問起含月他是不是有可能哪天也要挨上幾刀。含月羞得滿臉通紅。結結巴巴的解釋道:“中國人說話是守著‘否極泰來’的意思,愛到深時,總把話兒反著說。”蓋茲不懂,他認為愛到深時就該叫“Honey(蜜人兒)”。於是蓋茲就開始叫含月“Honey”。含月發現她也喜歡被叫作“Honey”。她想:人呀,都一樣。星空月下,風鈴晃出的曲子和鋼琴奏出的音樂一樣動聽。

有一天傍晚,蓋茲聽見含月站在綠油油的青菜地裡叫:“‘挨千刀的’回來吃飯啦。”蓋茲就在鮮艷的玫瑰花壇邊應道:“Honey,我給你買了一套飯勺。”這一天又是含月的生日。

後來,蓋茲和含月的兒女們回來把牆給拆了。東邊的菜地和西邊的花園就和和睦睦地連起來了。人們發現世界原本就該是這樣參差多樣,不能相容的不是多樣的世界,只是人造的牆。

 

楓葉旗下

一個小移民的自述

(加拿大)劉慧琴

人們常說,走什麼路是由自己選擇的,其實,也不盡然。那年初冬,一早起來,我以為和平時一樣的上幼兒園,誰知卻上了機場,就這樣,我來到了加拿大,那年我四歲。

四歲的我,並沒有覺得加拿大比北京好。在姥姥家住了兩個星期後,媽媽、姊姊和我就到了卑詩省北部的一個小鎮,在姨家住。姨家在小鎮開了一家餐館,我的小舅也在對街開了一個餐館。說是償還人情債也好,說是還我們來加拿大的機票也好。媽媽和大姊姊在姨家的餐館無償勞動,小姊姊給小舅帶小我兩歲的表弟。而我呢,就在餐館的樓下,隔著窗戶和狗作伴。那時,我真懷念在北京的日子。

下雪的日子,是我最開心的日子,媽媽借著掃雪的機會,姨才允許媽媽把我帶出餐館,讓我在雪地裡玩一玩,透透新鮮空氣。媽媽看著我玩得紅撲撲的小臉,掉下了眼淚。

三個月後,在媽媽和姨的一次爭吵後,我們離開了那個小鎮,來到了溫哥華。在溫哥華的日子,也並不比在小鎮的日子好過。廿多年前,從大陸移民來的人還很少。大陸人窮、大陸人髒,總之,一切不好的字眼都和大陸人連在一起。親友們稱我為「大陸仔」,「共產仔」。除了媽媽和姊姊外,我對這些和我有血緣、無親情的大人早已失去了信心。我常問媽媽,為什麼我們不回北京呢?媽媽掉下了眼淚,無聲地抱著我。我記起了媽媽在北京被鬥爭的日子,我不再言語了。

我不需要再隔窗和狗作伴,學狗爬、學狗叫,但我是寂寞的。我總是一個人在家,對著一架揀回來的破電視機。窗外已是春意盎然,櫻花滿樹滿街。為生活奔走的媽媽和姊姊沒有時間照顧我,窗外的春天總隔著一段距離。我又回憶起在北京幼兒園和小朋友一起玩的日子,什麼時候我們才能再回去呢?

「嗨,李蓮,你不能讓孩子一個人在家,那是犯法的。要是你不能照顧他,可以將菲兒留在我這裡,你放工再來接他。」和媽媽說話的是我們的鄰居,一位愛爾蘭裔的退伍軍人-查理伯。於是,我們一老一小,相伴過了不少至今想來仍值得懷念的日子。查理伯也很窮,他只是靠退伍金生活,但很滿足,很慈祥,也很樂於助人。

哈,芝麻街的電視節目是我每天必看的,我從查理伯那裡學會了我最初的英文。天晴的日子,他會牽著我的小手,到街上走走。他會教我各種樹木,植物的英語名詞。他在院裡剪草時,我也會用小手撐開大口袋讓他將碎草倒進去。要不是膚色的不同,人們真會以為我們是祖孫倆呢!

家裡收入的拮据,媽媽疲憊的臉色,姊姊半工半讀的生活叫我懂得,美麗的加拿大國旗並不是普蓋著每一個角落。記得媽媽在姨家餐館掃地時,連客人遺落在地上的一分錢,都會珍惜地拾起來。生活不容易呀!

十歲那年,我覺得我已經長大了,應該學會掙錢,分擔媽媽的生活擔子。於是,我試著打電話,看報紙,看有沒有童工可做。在別的孩子嬉笑無憂的時候,我已懂得了生活的艱辛。我終於找到了替一家慈善機構在商場賣慈善獎券的工作,每小時三加元。這是我來加拿大的第一份工作,每天下午下課後,我就會去商場門口推銷三、四個小時。這真是我最早的人生經驗。看著櫥窗裡花花綠綠的玩具,看著洋溢著幸福笑容的和我同年齡的孩子從我身邊走過,我心裡猶如打翻了五味罐,只能用手背擦去抑制不住的淚水。

天,下著鵝毛大雪,到處都是聖誕裝飾,街上行人已逐漸減少。這是聖誕前夕的平安夜,人們都趕著回家。作為報童的我,要將報紙盡快送到訂戶手裡,讓他們在歡樂的平安夜有一份洋溢著節目氣氛的讀物,向他們道一聲:「聖誕快樂!」

天早就黑了,可我小車上還有二十多份報紙要送。跑了兩條街,這是最後一條街。就著街燈,我蹲在車旁,向小手哈點熱氣,溫暖一下有點凍僵的小手。我算著,送一份報紙,每月可掙一元多。七十多份報紙,就有將近一百元。除了幫補家用,我計劃買一套黑駿馬故事書。還可以到皇后冷飲店買一杯帶冰碴的雪糕…我舐掉在我嘴唇上的雪花,似乎已嚐到了帶奶油的甜絲絲

的味道…。

「嗨!孩子,給你,聖誕快樂!」我還沒有從沉浸的想像中醒過來時,突然,一隻大手遞給我一張五加元的鈔票。出現在我眼前的是一位穿著臃腫大衣的老人。他的帽子上、鬍子上掛滿了雪花,湛藍的眼睛滿含著慈祥,而又有一絲捉弄人的神情。我晃了晃腦袋,懷疑我是不是睡著了在做夢?這真是我要一個月送三、四份報紙才能掙到的錢嗎?我還沒來得及道謝,他已經哼著:「祝你聖誕快樂,祝你聖誕快樂…」的曲子走遠了…。

在歲月的流逝中,我過完了我的童年。我有選擇麼?孩子是沒有選擇的,他們在人世的最初歲月是由大人來定格的。我有過歡樂的童年,也有過屈辱的童年,窮苦的生活使我過早地結束了我的童年。媽媽常帶著歉疚心情說,早年移民的艱苦生活使得我沒有一個正常孩子應有的童年。但也正因為這樣,我懂得珍惜今日所擁有的一切。我更領略到愛是不分膚色和國界的,我永遠懷念查理伯和風雪中帶給我溫暖的不知名老人! (1998年12月於溫哥華)

珍珠詩頁

 

詩四首

葛乃福

題朴英子攝金剛山“九龍瀑布”

這是流動的風景

一瀉千里流向何方

它像是在給遊客斟酒

又像是在請同胞品嚐香茗

它究竟像什麼呢

還是讓李白來打個比喻吧

“疑是銀河落九天”,他揮動詩筆

寫盡了天下所有的瀑布

好啊,有了銀河才有了“九龍瀑布”

也才有了這令人讚嘆的傑作

 

致一位愛跳舞的中學同學

鄂爾多斯舞

將觀眾帶到了草原

舞姿如奶茶一般香甜

不是專業演員

勝似專業演員

舞藝贏得掌聲一片

歡快的旋律

優美的倩影

至今仍在校友們夢裡出現

遙想當年

風華盛茂,才藝雙全

願你如今舞藝更高,舞姿翩然

 

寂寞

寂寞是冬天的樹影

寂寞是爬行的秒針

寂寞是檐口的滴水

寂寞是池塘的黃昏

寂寞是看不見的怪物

寂寞是化石的幽魂

寂寞是嬰兒的太息

寂寞是凝固的灰塵

寂寞是黯淡的煙斗之光

寂寞是登攀的小腳女人

 

樹上的風景

人們喜歡住得高

鳥兒也喜歡住得高

你看那一只只灰喜鵲的巢

像一個個灰色的墨點

點綴在藍天下

躲藏在綠樹上

積淀在老人的記憶中

(作者原為上海復旦大學教授,現在韓國光州全南大學任教)

 

葉芳近作二首

 

我是一隻飄飛萬里

流浪的鳥

漫遊在檀島的椰林

醉看獅城的花

共舞於東京的飄雪

沐浴台北的月

流連芭堤雅的燈火

和香港之夜

只有故鄉的老榕樹

遙遠的呼喚

叫我歸心

如箭

 

黃色的燈光

溫暖不了

午夜 冰冷長街

沉重的身影

把步伐拖得

好慢 好累

在街的轉角

我選擇了

登山的路

縱然險峻迂迴

為了追逐漫天星光

和日出時的燦爛

我把影子 遺忘在

黎明前的 黑暗

 

禮讚詩仙

參觀山東濟寧李白紀念館有感

(香港)吳東南

你那豪放的詩句落地有聲

光榮摘下了‘詩仙’的桂冠

你那鋒芒如劍的詩句

刺痛了權貴與污吏的心肝

你用最優美的文字弘揚民族的靈魂

細膩地把祖國山河描繪

後人永遠珍惜你留下的寶貴財富

讓人們精神文明的內涵步步升華

醜惡和邪佞在你筆下原形畢露

良善與美好也在你筆端閃爍光輝

你從西安宮庭走向神州大地

絕妙佳句鐫刻在人們的心坎

你曾蒙受過屈辱與災難

先後在聖城渡過二十三個春秋

是這兒美麗的風景留住你的腳步

是這兒人民的厚愛滋潤著你的心田

(註)聖城即濟寧市,古稱任城。

李白一生,大半歲月住在這裡。

1999.9.27寫於濟宁市

1999.9.29改於香港

 

七絕三首

張明

飛泉觀瀑

漫漫天際一懸虹

百丈飛泉氣自雄

萬斛珠璣垂大壑

揚波流向大江東

 

泛舟珠江

一葦橫江萬浪開

水平天遠隱樓臺

田園蕉果多佳色

陣陣清香撲鼻來

 

京滬道上

江南江北草青青

水繞長亭又短亭

柳暗花明春色好

會看百蟄起雷霆

 

生命的奇蹟

連芸

在深夜的寂靜中,突然接到從南京打來的越洋電話,得知母親病倒在床,已陷入昏迷狀態。我心急如焚,問父親:「為什麼不早些送入醫院,或請醫生到家中治病?」父親說:「這兒郊區小醫院的醫生一聽說是95歲的老人,就不肯再醫了,認為已經活夠了。」真是豈有此理!我不禁加重了語氣:「那也要設法送去南京城裡的大醫院啊!」父親講:「我擔心路遠,她會受不了顛簸死在車上,不如安安靜靜死在自家床上更好。」我又急又氣,知道父親已經方寸大亂,六神無主!只好對著電話大聲叫:「你不是醫生,怎麼知道媽不能得救?無論如何一定要立即送到醫院去!」在多方緊急聯繫下,南京市一家大醫院派出了救護車,連夜把我母親接去急救。

母親是在上個世紀初1906年出生,正是滿清末年天下大亂的時候。從她懂事開始,經歷的就是軍閥混戰、土匪猖獗、國共鬥爭、日軍侵略的苦難日子。前半生過著拖兒帶女、顛沛流離的生活,後半生也是在輾轉不安、精神恐懼中惶惶度日。多少人在戰火、飢荒、瘟疫中不幸死去,多少人遭受殘酷的迫害而走投無路,被殺或自殺…母親卻以她看似柔弱的身體,堅強地熬過來了!正如俗話所說:「守得雲開見月明」,到老年才過到稍為安定舒服的生活。前些年,我接父母到香港玩,又請他們來夏威夷和拉斯維加斯等地遊覽,母親心情舒暢,笑容常現,身體也很健朗,不可能這麼快離開!

母親雖已九十多歲,但一向身體健康,並無大病,我相信她能度過這個難關。果然,經過醫生的搶救和我的兄嫂、弟弟等日夜細心護理,她終於從昏迷中甦醒。當我由夏威夷飛越太平洋,到達南京時,她已經轉到紫金山一間療養院療養了。據院長和醫生說,經過檢查,我母親的身體機能和內臟器官都很正常,只是因為食慾不振,吃得太少,而虛弱暈倒了。我看著她顯得瘦

削而蒼老的臉頰,心裡十分難過。我在她病床邊,日夜觀察她、用意念力祝福她,握著她的手鼓勵她勇敢地活下去。這意念力真強大!果真,慢慢地她開始有了食慾,可以吃稀飯、吃餅乾、吃花生。身體漸漸復原,精神也好了很多,可以看電視,甚至打麻將了。父親曾擔心她昏迷不醒,變成植物人,現在見她打牌反應敏捷,還常常成為贏家,也開心地笑了。生命是金錢買不到的,死亡對於人是公平的,不因你富而長命,老天幾時叫你死,你就死。唯有誠心、意念力、子女的孝心能感動老天爺,我母親果真又活過來了!

只是每日黃昏,天快黑時,母親就會焦急地催促我:「妳趕快出去,把小紅、小山叫回家。天黑了,小孩子不能玩得太晚!」小紅、小山是我兩個子女的名字,小時候由她照看,在她身邊長大,培養了深厚的感情。到如今,縱然她因年紀太大,把許多往事淡忘了,但在心頭深處,仍時時掛念著我這兩個孩子。看著她認真而焦慮的神情,我的雙眼湧滿了熱淚,耐心地告訴她:「小紅、小山都已長大成人,讀到碩士學位了,現在美國工作,不能隨便叫他們回來。」她聽了我解釋之後,也就慢慢安靜下來了。在她眼裡,我這個做女兒的雖已五、六十歲,似乎仍未長大,還常常教訓我,也難怪在她腦海中,我的兒女仍是五、六歲的形象。

這家療養院坐落在中山陵附近,四周樹木青翠、花草嬌艷、空氣也很清新。有時我扶著母親到花園裡散步,欣賞山中的景色,讓她感受到生活是美麗的。我告訴母親,離這裡不遠有一座當年宋美齡女士居住過的別墅,現在開放供人參觀,稱為「美齡宮」,還有一輛她乘坐的小汽車也成為遊人觀賞的景點。我說:「宋美齡女士已經103歲了,從電視上看她還神清氣爽,談笑自若。張學良將軍今年剛好一百歲,精神也很好。妳和爸爸也一定能活過百歲,創造生命的奇蹟!」

我的父母十幾歲結婚,幾十年來相扶相依,渡過無數難關,去年剛獲得南京市鑽石婚模範夫妻稱號。我祝福他們兩人,像紫金山的青松翠柏一樣,能雙雙活過一百歲,成為百齡佳偶。

咪咪心事錄

孔融讓梨

(達拉斯)陶怡

上床睡覺之前,爸爸隨手拿起床頭櫃上的一本書《東方小故事》,給我唸了一段孔融讓梨的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有個小男孩名叫孔融。有一天,在家和弟弟們一起吃梨子。桌上擺著幾只梨子,有大有小。孔融首先挑了只最小的,把大的留給他的弟弟們。

「妳以後在家裡吃,也應該挑最小的,把大的讓給別人……」爸爸合上書,深深地朝我看了一眼,嘴角掛著一絲笑意。

「哦!不!」我雙手抱住頭,「我不願意吃小的!再說,孔融是家裡的老大,我可是家裡最小的…」我的反應使爸爸很吃驚。

「呯」爸爸猛地關上門,走了出去。事後我才知道,我說的這句話惹得爸爸非常生氣,不但是生氣,而且是非常地憤怒。我真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生那麼大的氣,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春假的那個週末,麗麗來我家過夜,我們一起比賽畫畫,看誰畫得快,畫得好。爸爸做我們的裁判。

我的畫畫當然比麗麗棒多了。等我畫好了一只兔子,塗上顏色,加上一片青青草地,麗麗紙上半只兔子還沒出來呢,而且她畫的兔子頭是歪的,非常難看。

可是,爸爸卻說麗麗畫得比我好,麗麗畫得比我認真。這是說謊!爸爸這個裁判真的太不公平了!我哭了。我太吃虧了!

第二天,等麗麗走後,爸爸拉我在沙發上坐下,對我嘆了口氣,然後慢聲慢氣地說:「妳真是太不懂事了!麗麗是客人,她是妳的好朋友,我是妳爸爸,我怎麼能說妳畫畫比她好?這太不客氣了!」

爸爸喝了口茶,想了一會,又說:「比賽中,妳能贏其他人,就是不能贏妳的朋友,懂嗎?」

「為什麼?」我非常地不懂。

「就因為她是妳朋友!朋友之間要互相謙讓!妳呵妳,真是什麼都不懂!」爸爸看著我,無奈地搖搖頭。

我被爸爸說得很糊塗。比賽就是比賽,爸爸懂得什麼叫比賽嗎?比賽,就是有一方輸,一方贏,比賽中,你打敗妳朋友,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我疑惑地看著爸爸,他還在那裡搖頭、嘆息。

沉默了半天,爸爸給我講了一個故事,是真人真事:

我的大伯,就是我爸爸的大哥哥。他住在中國,去年夏天,我回中國度假,他給我買糖,買電動火車玩具。他聽不懂我講的英文,可我的心裡想要的,他全知道。

大伯在一家廠裡工作,要上夜班。他好辛苦噢。爸爸告訴我,三十年前,爸爸還在上小學六年級的時候,爸爸和他哥哥都很喜歡畫畫。他倆都夢想長大當畫家。有一天晚上,爺爺把他們兄弟倆叫到跟前說:「我找到了一位國內很有名的大畫家,他答應收我一個兒子做學生。我好為難,不知送你們哪一個去學畫。來,你們每人給我畫一張畫,我看誰畫得有出息,就送誰去學畫。」

我爸爸當時心裡好難受,他想學畫畫,想得快發瘋,可他知道,他哥哥比他畫得好得多,他肯定是沒希望了。

可是,奇蹟出現了。他們倆瞅著桌上一盆開得茂盛的水仙花,畫呀畫,大伯那天不知怎的,畫得和平時不一樣,他畫得特別地不好;線條歪歪扭扭,青綠的水仙塗成了藍灰色,難看極了。當時,我爸爸高興極了,他比他哥哥畫得好,他可以去學畫了。

我爸爸夢想成真,被那位老畫家收為學生。五年之後,他考上了美術學院。一個偶然的場合,他發現,大伯當時是故意畫得不好,好讓他弟弟能有機會去學畫畫。「哥哥,你當時為什麼要這麼做?」爸爸一邊問大伯,一邊流眼淚。

「沒什麼,我們是兄弟麼。」大伯笑道,拍拍爸爸的肩。

爸爸說,他至今還記得他哥哥那一臉純樸友愛的笑容,和那只搭著他肩頭溫暖的手。

「咪咪,妳懂嗎,你大伯那一次謙讓,改變了我一生的命運,否則,妳今天可能也不會在美國。」爸爸的聲音變得沙啞,他的臉皺成一個怪樣子,我想他是在哭,盡管他不讓眼睛裡流出淚水。

「要謙讓,妳懂了嗎?」爸爸和藹地望著我。 我點點頭。

不久,麗麗又來我家,我們一起吃草莓。媽媽把幾只大的紅的草莓全都給了麗麗。等媽媽一轉身,我悄悄對麗麗說,「我們交換幾只草莓吧,妳吃幾只大的,也吃幾只小的,我也一樣,這樣就公平了。」

「咪咪,妳記得孔融讓梨的故事嗎?」爸爸走過來,摸摸我的頭。

我仰臉望著爸爸,吐了吐舌頭。

 

上學記

高于晴

重返大學,第一件令我頭痛的事是,我每天要駕車上學,但是學校的停車場卻沒足夠的車位。要泊車在學校的停車場要買月票,或每天付三元的泊車費,月票早已售罄,買不到月票的學生可每天付三元。可是開學之初,停車場只給有月票學生泊車,離停車場入口一百公尺設有警衛守著,禁止沒有月票的車輛進入停車場。在這種情況下,只好駕車在學校附近的私人停車場找車位泊車,然後步行三十分鐘回校。

第一天,我揹著沉重的書包,走上一段斜坡,由於多年缺乏運動,回到學校全身已被汗水濕透,並且第一次感到夏威夷的陽光不好受。我穿了一隻兩寸半高的鬆糕鞋,上坡時雙腳痠軟不停發抖。

第二天,把車泊好後,依同樣的路程步行回校,腦海裡一直大發奇想,假如買一輛電動輪椅放在車上,泊好車後,把輪椅拿出來,坐輪椅不就不用走路了嗎?不!不行,想深一層,回到學校就不能坐輪椅了,那麼要把輪椅放在那裡好呢?就在這時突然看到有個男生,背著書包,踏著一塊滑板從我身邊擦身而過,不到一分鐘,已離我很遠,我仔細一看,才發現他的滑板原來並不是普通的滑板,在他的滑板前面,有一根長棍,他用雙手控制長棍,就像汽車的駕駛盤,滑板後面安裝了一個塑膠製的小氣油罐和一個發動機。天啊!真聰明,我正走得累極,真恨不得走上前去,求他把滑板讓給我。

晚上回家,我迫不及待地把這好消息告訴丈夫,他看了我一眼,然後哈哈大笑,說:“我可以馬上送一塊同樣的滑板給你,可是我想你還沒回到學校就會扑死, 你會玩滑板嗎?”我被從頭到腳潑了一盆冷水,不要說滑板了,自己連單車都不會騎,要是會騎單車,也不會想到輪椅啦!“要是你會騎單車, 那就放一輛單車在車上, 泊好車後騎單車上學就好了。”丈夫竟然猜到我的心事。我心想,算了, 明天還是繼續走路吧!此時腳上已經長了一個水泡,又紅又痛,心裡暗叫不妙,明天該怎麼辦呢?

當然我也想過從家裡坐巴士回學校,可是我一下課,就要趕去接兒子放學,背著沉重的書包等車轉車、坐車,要是巴士誤點接不到兒子,兒子學校的A+(留校計劃)處5點半一定要把小孩接走,不然每過一分鐘就罰美金五元,我曾經被罰過,除了心痛錢,看到六歲的兒子一臉擔心和害怕,怕我不去接他,我就心痛死了,還是覺得開車能夠自己控制時間。

第三天,回學校的路上竟然下起大雨,出門前還是陽光普照的,幸好我有一把雨傘在車上,可是有雨傘也無法擋雨。由於風大,那雨是打橫吹來的,風把雨傘也吹反了,一時風雨、一時晴。我的雙腳當然也濕透了,腳上的水泡劇痛,全身像被千百根針刺一樣。我低頭看了一眼濕透的鬆糕鞋,這才猛然醒覺,要是天天走路,怎麼不去買一雙走路鞋呢?當天下課後我第一時間開車往市中心,記得我母親曾在一間市中心的鞋店買過一雙羊皮做的鞋,她說連在香港都找不到那麼好穿的鞋,又軟又輕,比運動鞋更好走路。我一進鞋店,馬上指著我要的鞋告訴老板我的號碼,拿到鞋後我馬上換上,並把那雙鬆糕鞋放在盒裡,整個過程不到兩分鐘,那老板一直盯著我看,我馬上拿出早已準備好的一百美金交給老板,“我知道,這隻鞋89元,沒價減,對吧!”我說。老板這時候笑了。

自從穿了這雙鞋走路回學校到如今已有兩個多月了,我已管不著別人有沒有留意我天天穿同樣的鞋,時髦對我來講早已拋在腦後,舒服才是第一。有一次,我因為走得太快,不小心把一只腳踏進了路上的一條裂縫,扭傷了腳。自此,我每天走在校園,就不自覺地留意起學校的女生們的鞋,竟然發現許多女孩穿三至六寸高的各式各樣的鞋,每天在校園內走來走去的鬆糕鞋就有百雙,有些女孩還把腳趾塗上紅、白、粉橙、藍等各種各樣的顏色。五、六寸的鬆糕鞋上支撐著一雙美腿,走起路來婀娜多姿,我並且發覺穿得愈高的女孩,樣子長的愈漂亮。這大概是美人們更有自信高人一等吧。雖然觀看校園內的鬆糕鞋,已成為了我在學校的另類消遣,可是我卻愈看愈驚心。曾經看到一段日本新聞,一個日本女孩因為穿了一雙五寸的鬆糕鞋走在馬路上摔了一跤,摔破了頭骨,摔死了。但願夏威夷大學內的鬆糕鞋主人們吉人天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