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華文文學史》編者高度評價

本會作品選《藍色夏威夷》

由陳賢茂教授主編,吳奕錡、陳劍暉為副主編的《海外華文文學史》,於去年八月出版之後,已在海內外廣泛發行。該書編者對夏威夷地區的華文文學相當重視,特在第四卷第三章以整章篇幅詳盡介紹。而且對本會編選出版的《藍色夏威夷》一書,也在第四節作出專門而深入的論述,給予高度的評價。

評論指出:《藍色夏威夷》為夏威夷地區有史以來的第一本華文作家選集,堅持作品的純淨、廣闊和夏威夷色彩。“純淨指的是文學性”,《藍色夏威夷》選取代表夏威夷華文文壇最高水準的突出傑作,所選作品符合文學性和藝術性。“廣闊指的是包容性”,正如夏威夷華文作家協會的立會主旨:不分地域、種族、政治、宗教、流派,聯合盡可能多的華文作家,促進文學創作和交流。“具有夏威夷色彩指的是獨特性”,這也是其彌足珍貴之處。夏威夷有得天獨厚的美景和淳樸熱情的民風,充滿了詩情畫意;以風土人物為描寫對象是夏威夷華文文學應該保持的重要特點。

接著是對入選《藍色夏威夷》的作家和作品進行具體的分析和評介,包括羅錦堂的論文《中國人的戲劇觀》及《歌德與中國小說和戲劇的關係》;散文部份評論的有黃河浪《故鄉的榕樹》、張明《廬山一周記》、沃鼎盛《想忘也難的華航文化》及《夏威夷一位出色的金融業者》、曹曉雲《乳癌患者的自白》、連芸《海和少女》及《悲歡離合的人生》、古江《海灘聯想》及《四遊長城》、單慧珠《天上與地上的取捨》及《懸案主角》和張申蘭《我的洋戲友Daniel Cole-寇樹文》;小說部份評析的有青梅的《藍鳥啾啾》、《水母》及《綠豆兒》、高于晴的《她要自殺》及《破裂》、李延風的《浮子的煩惱》及《三神井》和布浣固的《太陽鳥》、《海濱酒館的誘惑》及《向日葵的隱秘》;詩部份除夏威、黃河浪有專節評論外,還提到彭聖師的《威基基海灘即景》及《鄉思》、王振武的《中華兒女》、《祖國,我回來了》及《哲學與詩》等;回憶錄部份提及廖啟錕的文章、張鏡波的《胡蘭成其人其事》,以及陳洪鋼的《加爾各答之夜》。

 

加華作家協會

新理事會誕生

(本報消息)加拿大華裔作家協會新一屆理事會改選己經完成,會員以郵寄不記名投票方式選出了九位新理事:阿濃、許行、陳浩泉、梁麗芳、劉慧琴、盧因、韓牧、周肇玲、曹小莉;候補理事三位:廖中堅、林婷婷、楊裕平 (排名不分先後)。理事會日前開了第一次會議,具體分工如下:

創會會長:盧因

會長:陳浩泉

副會長:阿濃、劉慧琴、梁麗芳

秘書:許行(中文)、周肇玲(英文)

財務:劉慧琴

學術:阿濃、韓牧、梁麗芳、林婷婷

出版:陳浩泉、梁麗芳

聯絡:曹小莉、廖中堅

公關:楊裕平

理事會決定三位候補理事亦參與工作

 

新國粹博大精深 《孫子兵法》

暨陳漢水《風猷》研討會

(廣州)燕子

暨南大學台港暨海外華文文學研究中心,於一九九九年十二月十八日至十九日在暨南大學召開《孫子兵法》暨陳漢水《風猷》研討會。會議由該中心主任潘亞暾教授主持,海內外專家學者將近四十人與會,寫論文二十多篇。會議自始至終各抒已見,暢所欲言,熱鬧非凡;時而宣讀論文,時而朗誦賀詩,時而插話對話,時而答辯爭議,不拘一格,生動活潑,互學互補,獲益良多。

與會者一致認為《孫子兵法》超越時空和國界,博大精深,千古絕唱,於今猶新;《風猷》一書,推陳出新,活學活用,用於醫、商各道,變腐朽為神奇,極有新意和創見。當此世紀之交召開這樣的研討會意義極為深遠。廿一世紀是個和平發展新時代,在不見硝煙的經濟戰中,我們務必學會靠智謀、科技、資訊、知識和機遇致勝,才能立於不敗之地,肩負起振興中華經濟文化的重任。

陳漢水詩文選《風猷》是由詩詞對聯、經濟論文和孫子兵法疏商略三部份組成,以疏商略十三篇為主體。老前輩梁披雲贊道:“弘揚國粹,振興中華”、“確實有風有猷”。清華大學羊滌生教授也說:“《風猷》文風古樸典雅,功力非凡,思想敏銳,直抒胸懷,中西融合,古今彙通,文韜武略,商海風雲,盡在胸中,高風亮節,愛國愛民,躍然紙上,令人欽佩。”吳東南等前輩則以“大象無形,大音希聲”、“立言有度,識見清明”、“精碩奧美,茂懿淑靈”、“喻理曉義,勵商式兵”等小標題,全面論述了《風猷》三大部份的成就,給予很高評價。

最後主持人作了總結,提出建架一門新國粹,決定明年出版《風猷》英譯本和分別召開《易經》和《論語》研討會,深入弘揚中華文化。

 

上海同濟大學出版

《香港文學簡史》

近十餘年來,中國大陸研究台港及海外華文文學的學者教授日多,也出版了不少學術專著。單就《香港文學史》來說,就有暨南大學教授潘亞暾與上海學者汪義生合作的一部,福建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所長劉登翰主編的一部,還有廣東中山大學教授王劍叢所寫的一部。最近上海同濟大學出版社又出了一部《香港文學簡史》,由該校文化藝術系主任施建偉教授、講師應宇力女士和汪義生合著。書前有香港作家聯會創會會長曾敏之先生所寫的代序《回顧與前瞻-談香港文學》。

 

各地出版消息

* 旅居夏威夷的詩人王振武,年前由沈陽出版社出版了個人詩集《悠悠我心》,收入他多年來所作短詩一百五十餘首。書前有張永茅寫的代前言《人生選擇的心路歷程-讀王振武詩集(悠悠我心)的深深思索》,對他的詩進行了深入評析。

 

* 由德克薩斯州休斯頓地區「新大陸筆會」編印的《域外集》創刊號(九九年作品選)己於不久前出版,收入該會三十多位會員的小說、散文、詩、隨筆、遊記、人物記等作品,內容豐富,各有特色。刊前有李玫所寫的前言,刊後有總編許赤嬰的後記。

 

* 由香港千島雜誌蘇允岱督印出版的廿一世紀印尼華文文學叢書之一《夜來風雨聲》,之二《風雨歲月》都已在近月出版。《夜來風雨聲》由意如香主編,容子寫前言,柯藍作序。是印尼近二十位作家的作品合集,內容包括第一輯散文、第二輯詩歌、第三輯小說,並附錄一些評論文章。《風雨歲月》則是作家阿蕉的個人的作品集,由陳國凱作序。內容有小說和散文,還附有評論等。

 

* 香港作家戴方的詩集《心的放歌》和阮衍章的詩文集《千島風香江月》前不久都由香港獲益出版公司出版

 

* 在香港出版的《千島》已創刊兩周年,是一份以文學為主的綜合性雜誌,在全球華人地區發行,其作者以印尼華人和華僑居多。剛踏入二十一世紀,又出版了第五期。該刊印刷精美、內容豐富,對印華文壇極為關注。

 

* 旅居舊金山的詩人劉荒田,除了出版多部詩集外,近年又寫不少散文隨筆。從1996年至今,已出版散文小品集五種,包括最近面世的《舊金山浮生》《舊金山小品》等,內容多涉及唐人街的滄桑浮沉,新移民的悲喜愛恨,文筆幽默而意味深長。

 

北美中華新文藝學會

選出跨世紀領導班子

北美中華新文藝學會去年十二月產生跨世紀新一屆的領導班子。陳大哲、紀絃以高票當選第七屆理事長和監事長。會中並通過敦聘第六屆理事長陳碧霞為名譽理事長,顧問有李芳蘭、沈錡、范誦堯、王洪鈞、姚朋、陳伯豪、陸鏗、馬朗、非馬等。當選理監事者含于民、周翠蘭、黃浩良、喻麗清、吳宗嶽、胡佩鏘、陳萬里(上官亮)、王芳蘭、陳嘉言、高成鵬、張濤等。

北美中華新文藝學會成立已進入第十三年,擁有會員約二百人,包括兩岸、港澳、東南亞及美國當地知名詩人、作家、畫家、書法家、歌唱家、影視劇表演家、政論時評專欄作者在內。

心願 

單慧珠

人還在太平洋一塊小石上,伸長著脖子等待遠方朋友的推薦,看誰才是他心中有魅力的人物,好待我去造訪。

傳真來了,朋友的用心真良苦。

為了加強我對你的認識,他特選了一段你妻子的話作開場。從她的話裏,我開始尋找你。

「我先生離開了中國第一流的舞蹈學校,離開了寬敞明亮的教室,在這裏白手興家,從無做起。他內心所經歷的種種,我這個做妻子的,心中最明白…」

那天,是你舞蹈學校開幕的大日子,你終於有了一塊踏腳地,可以繼續把東方的藝術默默地在西方貧瘠的土地上耕耘開去。雖然我明白,對一個搞了三十多年專業舞蹈人來說,這絕不是一項成就,只是一種不舍的精神而已。但對那個愛你又愛唱歌的妻子而言,那真是苦盡甘來的開始。當那台舞蹈晚會演畢,她羡慕又興奮地向學唱歌的學生許下了一個心願:「一年後,一年後今天,讓我們學音樂的也一起來湊熱鬧,有人跳,也要有人唱,唱唱跳跳夠意思。」

許下了這樣一個心願,學員的心開始發熱發光。過了還不到三個月,許願的人走了,離開了,再也回不來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呢?」

當噩耗傳到每一隻耳朵時,沒有半隻肯相信。每一顆心都在重復著同一句話。「怎麼會這樣!?」

你呢!?你在想甚麼?你想說甚麼?

一片空白!?…!?不止。

因為一場車禍,硬把她從你懷裏奪走,而車禍的司機原是你。

我的心被你緊緊扣住,不斷在想,愛妻走後的日子,你到底是怎麼走過來的?郜先生。

請原諒我的職業病發作,你已是我非見不可的人物。

人到了溫哥華,朋友對我說,原來他不認識你的,只因幾個月前,他看了一台紀念亡妻的歌舞晚會,名叫「一個心願」。感人非常,印象深刻。那天謝幕前,你上了台。真想知道你又是如何把該說的話說完?

熱心的朋友拜託了一位女士穿針引線,她的名字上有一個頗大的深藍圓圈,在深藍裡有個一身白的女郎在飛舞,舞出了兩句她的心聲:「Let me be free. Let me be me.」

看來,這位新認識的女士,對自由之嚮往,對自我之尋求有多麼的強烈。你跟她也是為了自由千里迢迢嗎?可找到了自我?失去了另一半的我,又是一個什麼樣的我?

終於跟你約好了見面的日子,朋友遞來一篇你寫的文章,敘述著自己的心路歷程。題目名為:「一條崎嶇又平凡的路」。我很喜歡「平凡」兩字,尤其放在崎嶇後面。因為我看見了你的豁達,也意識到你心中仍潛伏著不平凡的追求。於是,我決定把它作為我們見面時的開場白。

也許,是我一坐下就先把你的手稿放在你眼前。也許,是因為我指著平凡兩字開門見山問:「很想知道郜先生什麼才是你認可的不平凡?」

你一臉的愕然告訴我。我確實太急太直了,但很快看見你的表情由愕然轉為朗笑。是因為彼此都屬創作人,所以容易明白這類人的特性。但你的笑聲確切地把我們的距離拉近了。既然近了,我也就不顧忌了。

「從你的文章裡得知,你一生痛苦不少,譬如(1)文革期,縱有千言萬語,亦難道盡的坎坷。(2)從東方來到西方,放下職業尊嚴,拿出勞力換飯。(3)如今專業知識只能用在業餘教學上,這幾種痛苦,假如我一定要稱一稱的話,請告訴我,那一種痛苦最沉重?」

你幾乎連停頓也沒有,已肯定地回答說: 「第三種。」

然後再簡潔地補充說:「第一種的痛苦,不僅是我一個人,是無數的人一起受災受難。第二種的痛苦,老實說,沒什麼大不了,因為已經歷了第一種。第三種的苦,是因為心裡、腦裡有太多東西想給,但沒地方放,日子卻一天一天地過,身體開始往下坡走,心中焦慮得很。」

我很想對你說,你心中的感受,我太明白了,但我沒說,因為不重要,重要的是,其實還有第四種痛苦,但我無法問出口。唯有把話題轉到目前你正在編寫的一本專業書:「中國古典舞的創建史」。

北京的舞蹈界人士,認定了你是最理想人選編寫此書,真替你高興,仍擁有一小片天空可以用武,這小片天雖不及專業的演出多姿彩、有喝采,但它可以恆久地被有心人輕撫翻閱。

也許是我的態度老是帶有積極推動性。我們開始暢談,氣氛融洽愉快,但愈愉快就愈不便開口問有關亡妻之事。快到訪問尾聲,我才提起勇氣問:「可有一個心願晚會的錄影帶?」

你的臉色一沉,頻頻搖頭,深深地從肺腑裡吁出一個“唉”字且尾音很長很長,然後一臉懊喪地訴說著當日確實特別為此安排了兩部攝影機在現場,但得出來的效果是「亂七八糟」。這是一件全體學員為「她」而做的事,結果連一個紀念也留不住。你是在說:人留不住,為什麼連一個紀念也不留給你嗎?記得我曾這樣回應:「假如我是你太太,我很感謝你們完成了我的心願,若是值得留的,我寧願留在每個人的心裡。」

你苦笑著回應:「你真會解釋,但這些帶子是我非常、非常重視的一樣東西。」

你的語氣裡有很重很重的遺憾,看來,當她的心願完時也正是你的心願開始。但由誰來完成你的心願呢!?這樣的一個心願能了嗎?若了不了,你又該怎麼處裡自己呢!?

「有夢見她嗎?」「有。」

「她跟你說些什麼?」「她沒說。」

「你呢?你跟她說了?」「也沒有。」

「怎麼會?」「我也不明白,很奇怪,每次夢見她,都是當年還未嫁我時的模樣,手裡拿著一隻搪瓷杯出現在火車站的人群中,一切都很好很美。她明明是看見我的,但當她在我眼前經過時,她沒看我,好像不認識我。好幾次了,同樣的夢,但始終無法與她四目交投。」

真是一幕叫人淚流的夢。我被夢中的女人徹底打動了,情不自禁代表著她說著我要說的話:「請原諒我的直言。她不是這樣,她還能怎樣!?她能開口對你說話嗎?不能。因為一開口一定話不成聲。她能跟你四目交投嗎?更不能。因為眼淚會不顧一切,試問假如這樣的夢醒後,你又將如何度日?她只想告訴你一件事,她很好,一切都很好,希望你只記取今生美好時光。」

我沖口而出的「一輪嘴」,你卻聽進心坎裡,目光裡泛亮著一份濃情,此情此景叫我聯想起一幕你編的生離死別畫面:撞車後的她一直沉睡,女兒們進病房看她,她無力睜開眼說道別,只有當你進去時,她掙扎著慢慢睜開眼,柔柔地看了你一眼,然後輕輕地閉上,從此再也沒開。因為她已得知你平安無事。她再無牽掛。那一眼的四目交投已是她所有精力的凝聚,也成為你今後重覆思念她的最後眼神,永恆的四目交投。

從尋找你到認識你,此刻必須坦言,我喜歡你的女人。假如我說,我的心願是想完成你的心願,把「一個心願」的故事拍出來,有這樣的機會嗎?有人投資嗎?可能嗎?

回港曾把這故事重覆著說,始終各電視台在商言商,只對來自香港的人物或名人感興趣。記得我曾在電話中坦言,假如我是張藝謀,不管是東西南北人,名人或非名人,都不是問題,抱歉,我還不是張。但不等於我放棄。

人生,最大的問題是死

人未死,最大的問題是放棄

謝謝你,郜大琨

謝謝你對我的真心語

謝謝你對我的信任

 

你的人生屬於你

(日本)牧野田 亨

在日本很多男人成家後,不知不覺地認為妻子的人生應該屬於自己或家庭,有些妻子也以為自己為丈夫或者家庭而存在。那麼,妻子的人生到底屬於誰?

我是二十五歲時結婚的。那時候,我妻子已在一家百貨商店裏的藥品櫃工作了七年,接待顧客、採購藥品都由她包了,可算單位的骨幹成員。訂婚後,我問妻子要不要繼續工作?我有經濟上的能力,她不工作也能生活下去,所以她工作不工作我無所謂。如果她要繼續工作,我願意讓她工作。她的回答是“不工作。”她很乾脆地把幹了七年的工作辭掉了,變成了一個普通的家庭婦女。

每天早上她比我早起,做早飯、準備我外出的西服、刷皮鞋。我上班後,她洗盤子、打掃房間、洗衣服、扔垃圾。下午到市場去買菜。晚上我回到家裏時,她已經做好了晚飯,又為我準備洗澡、鋪床。我任何家務都不用做,全部都由妻子包了。我能把所有的精力集中在工作上,對我而言,這樣的生活是再舒服不過的了。

然而,過了半年後,我對這樣的生活開始感到厭倦。當然我對她的感情跟以前一樣深,她也一直對我很好。但她成天在家裏打轉轉,跟外界很少接觸,有空就在家裏看電視節目、雜誌,或者跟與她差不多情況的鄰居們聊天。所以她跟我談到的話題既沒有以前那麼豐富,內容也很俗,不是影星結婚和離婚的轟動,就是鄰居們的家庭瑣事。這就是她在家裏耳聞目睹的一切。有一天,我忍受不了她談的“閒話”,告訴她:“既然用不著工作,你為甚麼不趁這個機會做些自己感興趣的事呢?你可以做一些以前因沒有時間而做不到的事。”

聽了我的話,她微笑著說:“我只想照顧你,我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她的這番話讓我大吃一驚。她又不是我的僕人,一輩子照顧我就行了嗎?我嚴肅地告訴她:“照顧我是你生活的一部份,不是你生活的全部。我認為結婚並不意味著全靠他人生活。雖然我們結為夫妻,共同生活,但你的人生屬於你,我們都應該有自己的追求。如果你完全依附於我繼續下去,我對你的感情就會改變的。”

她好象半懂半不懂似的。然而,過了一段時間後她開始練習書法、雕刻、編織了。我抽出時間開始學漢語時,她則開始學韓國語。她從來沒學過韓國語,我以為她不會堅持下去。但出乎意料,學韓國語特別令她興奮。她自己找到了韓國朋友,開始跟她學韓國語。她們非常合得來,除了學語言以外,還互相介紹各國的菜,一起上街買東西,逐漸擴大了交流的範圍。第二年,她們竟到韓國去旅遊。同時,她開始看許多關於韓國歷史的書。她坦誠地說:“以前我沒有告訴你,我一直對韓國的近代史感興趣。因為我只知道日本曾經做過很多對不起韓國的事情,但並不知道具體的事實。現在我有了一個韓國的朋友,不可避免有這個話題。我應該增加知識,對韓國的朋友表明我個人的看法。”我做夢都想不到我妻子有這麼大的積極性和上進心。

現在,我們之間的話題豐富多彩了。我從她那兒瞭解到一些韓國的歷史、文化等我不熟悉的知識,她從我這兒吸收我在工作上得到的知識。她的話時時給我啟發,使我加深了對她的感情,形成了互相關心互相尊重的良好關係。她感歎地說:“我現在才明白了你以前說過的‘你的人生屬於你’的意思。”

不管男人還是女人,每個人的人生都屬於自己。現在的日本,女人不在家裏走向社會的傾向越來越強了,雙職的現像是應該受到歡迎的。當然我知道這樣一來又產生了家務分擔、孩子教育等新的問題,但我相信通過夫妻雙方的協調以及由政府採取適當措施一定能解決好這些問題。

(本文作者現任日本<<讀賣新聞>>記者)

珍珠詩頁

 

外公的太極拳

黃河浪

薄暗中緩緩移動腳步

踩熄最後一顆晨星

斜攬雀尾的手勢

招來樹叢裡鳥聲啾啾

一掌掌推開四周黑霧

推開人生的煩憂和苦難

迴身從山凹裡捧起

一輪呱呱出世的太陽

腳踏乾坤而手抱太虛

浩然之氣在周身流轉

吸入太平洋翻湧的波濤

吐出長天飛動的雲霓

式式相連綿綿不絕

九十年氣定神閒度過來

如微雨中白鶴亮翅

亮成異國海濱的一道風景

一位病腿的洋老頭提議

我們來交換角色吧-

我給你坐輪椅

你讓我站起來步行

外公抱拳含笑說

人生的路全靠自己走

我的腳要走更遠的路

 

愛人

董惠琳

難道你就是我一生的等待

是伴隨了我一生的星光

還是黑暗前最後一線陽光

那滴血般的金黃

或是詩的一個小節

伴著苦澀的茶香

難道你只是夢的影子

會在太陽升起時消失

或者只如一聲嘆息

會被城市的嘈雜淹沒

難道你是我的那把小提琴

儲藏了一腔的溫柔和悲傷

或者你是那門前的老楊樹

默守過我四季的荒涼

難道你是來自非洲的鼓聲

用初始的熱情陶醉了我的蒼白

或者你是我的玫瑰園

用紅土種植了我的狂想

難道你不過是海市蜃樓

會在我的觸摸下消失

難道愛

永遠無法回答自己的問題

 

彩色雨

夏威

讓那含愁的臉無聲浮上夜空

讓我面對嬋娟 面對千里相共的月圓

把相思如一串失去體溫的真珠

拋入長空 散作含淚難言的星星

只要花浮在如水的銀波之上

風一來就會把桂香的往事朵朵吹回

夜涼更深影濃的回廊

我在曉風中等你

你滿身夜香 滿臉朝露

如微雨小舟 婀娜駛入港灣

投入霧色的歸程懷抱

不再流浪 不再驚惶

酣睡成無愁的童年 夢裏的歲月

四月 季節脫軌 海潮

瞬起 瞬滿 瞬溢 把我們一再

沖捲進落花繽紛的驚豔顧盼裏

於是春天的腳步失去重心

飄飛渲染成滿天彩虹煙雨

一岸海邊虛幻童話

 

送別謝冰瑩先生 

(舊金山)陳大哲

迎來千禧年第一朵日出

見證新世紀第一聲報到

九十四歲的老戰士

向世界送上最後的致敬

曾經扛過槍桿子

長期緊握筆桿子

一手抓文 一手抓武

槍就是筆 筆就是槍

從小兵而老兵

您始終擔當著旗手

旗也是手 手也是旗

當您的手鬆了下去

旗飄落在您的軀體上

而您又化身為旗

昂揚於文藝陣地的最前線

 

七絕二首

(雲南)張國慶

 

觀紐約同性戀者大遊行

紅男綠女忘情舞,

十裏長街沸沸揚,

蝶醉蜂狂人眼亂,

春風自得正榮光。

1999年6月27日,來自美國各州各行業的同性戀者在紐約第五大道舉行了歷時五個小時的遊行,紀念美國“同性戀者日”。

 

在尼亞加拉河美國一側高岸上,觀此河兩岸大瀑布

漫空飛沬霧濛濛,

動地轟雷走勁風,

雪嶺驚崩奔谷底,

一雙巨瀑鬥雌雄。

 

七絕三首  

(上海)王辛笛

 

龍年試筆

龍騰虎躍入新年,

矢志中興五十弦,

旖旎風光人意好,

神州同慶豔陽天。

 

夜談

題詩作畫勝聞歌,

筆走龍蛇奈夢何,

薄酒不曾常買醉,

只緣煮茗夜談多。

 

題唐湜《翠羽集》

飽從翠羽憶京華,

歷歷前程恰似家,

半臂不知涼是雨,

醒來微濕在荷花。

 

母親情

(達拉斯)若榕

「我不感到自己已經是七十五歲了。人的一輩子似水流年,時間過得真快啊!」母親說。我默默地端詳著母親。這是第二次聽到母親對我說這句話了。第一次,那是十多年前,母親即將離開工作單位時,也如此感歎。那時,母親雖然已逾花甲之年,但胖臉依然飽滿,胳膊依然滾圓,滿頭的華髮還是很濃密。一年之中她可以半年在鄉下奔走,做她的事業。那曾經是她的精神寄託。

很多時候,只覺得母親心氣高,不服輸,做事一股子勁頭,只覺得母親的雙臂溫暖牢靠可依存。猛然聽到母親的歎喟,才悟及自己早已是成年人,母親以為女兒成熟可以理解她了。今夏又回國,母親住進老年人醫院裏幾載寒暑,母親的步態已顯蹣跚,母親的華髮薄軟了許多。母親又說了這句話。

傍晚的斜陽透過綠紗門把母親的房間溶灑得平和安靜。我坐在母親跟前,聽著母親悠悠娓娓的說,心裏湧起漂零異國,對母親經年的牽心挂念。一支古老的歌曲:「縱然遊遍美麗的宮殿,享盡富貴榮華,但是無論我在哪里總想念我的家…在那黃昏屋檐下,有母親倚門張望,盼望愛兒的歸來。」我低吟回詠了許多年!

和丈夫、孩子在國外生活有苦有樂,小家庭團聚,一晃就快八年了。一次偶遇一位在海外僑居多年的老人,話及母親:「我總也念著母親年紀大了,作兒女的都不在她身旁,想著心裏就不好受。」老人一口的北方鄉音:「多寄點錢回去吧,多寫寫信。」寄回去的錢,母親一分不花都存入銀行。回到家時,母親把存摺塞進我手裏:「留著買飛機票用,能回來看看就好。」

舊蚊帳洗得白白的重新挂上;印花綿被是母親最中意的那床,有年頭了,為歸來的遊子縫上棉絮;出國前我用剩下的那半塊香肥皂,母親從櫥櫃裏取出,展開包了一層又一層的塑膠紙,放在浴室的臺子上…

那天母親到大門外的小雜貨鋪買東西,多時未歸。我心裏不安,出門尋去。遠遠看見母親垂著肩慢慢地邁著腳步,張家媽媽李家婆婆見面說兩句話兒停停,又往家走。一抬眼,驟然看到我迎面站著,眼睛亮了起來,滿臉的光彩,腳下頓時也顯得輕快起來。我的心一陣抽緊。很久了,母親早已不指望從眼前熙熙攘攘而過的人群中,去分辨是不是有自己的孩子…

文化大革命父親逝世時,母親五十三歲。我從來沒有問過,這以後的二十多年心路,母親您是怎麼走過來的?那時,幾乎沒有人敢和母親講話。時光如同凍結在那冷酷無助的年月裏。

鄉下阿姨帶來三隻小雞,放在母親房間的水泥地上。「可以下蛋呢,」忠厚的阿姨說。母親倦縮在老籐椅裏,怔怔地看住歡騰的小生靈。第二天趕早去市場買回一個竹編的雞籠。

每天清晨,當第一道霞光露出時,母親的房間裏就有了嘰嘰咕咕的聲音。聽到「吱」的一聲開門響,我知道母親拎著竹籠到院子裏放小雞出來。一個小碗清水,一碗昨夜留的飯,和上切碎的菜葉子,母親站在牆邊看牠們爭食。夜晚睡覺時,母親又把竹籠拎進房間裏。雞兒在竹籠裏撲騰一陣,好象孩子們在撒歡。母親在蚊帳裏翻個身,雞兒們咕咕應幾聲。小小的房間,空氣中充滿了雞臭味兒,也充滿了生氣。

「把雞籠放門外吧!加塊木板用磚壓住,再鎖上,小偷就偷不去了。」我說。那時市面上食品奇缺,到夜裏偷雞賊特別猖狂。

蘆花雞像是聽得懂人話,一個勁撲閃翅膀,竹籠裏甩出來一粒米,飛濺在我手背上。「冬天這麼冷,還是讓牠們在屋裏吧!」母親說著,撩起衣襟,替我擦去粘粘的米粒兒。

母親的那件深紫色滾著黑絨邊的絲棉襖早已收箱底,天氣再冷也不穿。藍藍厚厚的一件民兵隊長式的卡其布大襖子伴著母親渡過文化大革命,一穿就是十個秋冬。

白天的時間,母親總是在寫那老也寫不完的「反動罪行」交待,或者聽「訓話」。中午一回到宿舍的院子裏,小雞兒們興奮地追著母親的倦影,歡快的嘰啾聲夾雜著鄰家孩子們朝著母親喊的「打倒牛鬼蛇神」的調笑叫罵,冷不防背上頭上挨一塊石頭子兒。但是那一群天真無知的小絨毛球們自然不理會人類的紛爭,前前後後繞在母親的笨棉鞋周圍。回到黑洞洞的廚房裏,抓一小把米,彎腰輕輕放在地下。暖暖的冬陽披在母親褪色的藍襖上。

那時候,我正紮在對男朋友的鍾情裏。人有時是自私的,對父母也不例外,只管去尋求自己心靈的安慰。不曾留意從哪一天開始,小雞們出落得羽毛豐潤,肚兒圓圓,個個都有了肥肥的尾巴,風韻十足。「白雞下蛋了呢,」母親喜滋滋伸手讓我看,掌心一個淺淺的咖啡色的新蛋!從此母親更是悉心照料這些追尋她的小母雞們,排遣這段寂寞的時光。

家境好轉的時候,母親也苦熬到孩子們長大成人,各立門戶,愈發顯得落寞。

「媽媽要是有個老伴就好了。」

「別瞎說!我有我的孩子們在跟前,我有我的工作忙。」

如今我們姐妹勞燕分飛,飛到遠遠的太平洋的另一頭。只有母親還守在老家,守住她浩浩蕩蕩一生一世的過去。

每當我在報刊上讀到有關母親的文章,心頭就泛起無數對自己母親的聯想,感慨世上的有心人道出一份母親情。時光流逝,過去的故事也許會被歲月洗去,繁瑣的世事可能濾去記憶的風華。我苦苦在心裏挖掘,我深深在心裏搜索,積存在心底的這份母親情,沈甸甸的永隨著我。

夏威夷散記

劉新鄰

上了一堂地理課

海內外同胞中均有把夏威夷說成檀香山者,例如有一篇文章開頭寫道:「我們從洛杉磯乘了幾個小時飛機到達夏威夷(即檀香山)後,剛步出機場大門…。」然而,這種把檀香山和夏威夷等同起來的說法是不正確的。〈辭海〉和我國幾種不同版本的世界地圖均說明檀香山只是火奴魯魯市的另一名稱。

從自然地理的角度來說,夏威夷是一個島群,正式名稱是夏威夷群島。它由夏威夷島、毛伊島、莫洛凱島、考愛島等大小二十個火山島和珊瑚島組成,其中僅十個大島有人居住。從政治地理的角度來說,夏威夷群島是美國的一個州-夏威夷州,它的首府是火奴魯魯市,華僑華人管它叫檀香山,著名的珍珠港在該市西南方向十一公里處,值得一提的是:火奴魯魯市在瓦胡島而不在群島中最大的夏威夷島。各地旅行社組織的「夏威夷遊」,一般都是把旅客帶到火奴魯魯及瓦胡島其他地方去遊覽。遊客想去夏威夷島或其他島觀光可參加當地旅行社組織的各島遊。當然要另外收費。由此可見,到夏威夷旅遊過的人,不一定到過夏威夷島。

令人忘卻煩惱的地方

夏威夷氣候宜人,四季如夏,隨時可下海游泳或在沙灘上曬太陽。火奴魯魯市最著名的游泳區是「威基基海灘」。這個海灘很長,沙子又白又細,許多酒店順著海灘興建,入住的旅客只需穿過酒店門前的馬路便可到達海灘,十分方便。這裏空氣清新,碧海藍天,椰樹婆娑,景色迷人。旅客可以早晚漫步海邊,盡情享受大自然的恩賜。黃昏時分,沐浴落日餘輝,放眼遠眺天邊紅霞,更是心曠神怡。夜幕降臨後躺在海濱擺設的、可隨意折疊的大躺椅上欣賞富有民旅特色的「阿洛哈」優美歌聲和樸素的舞蹈,真是身心舒暢,人世間的種種紛擾煩惱,都被拋到九霄雲外了。一位朋友說,難怪張學良先生伉儷要選擇夏威夷作為頤養天年的地方。躺椅是酒店擺設的,使用者毋需交費;躺椅旁有小几,遊客可要冷飲、小吃,你不要冷飲、小吃也照樣可以免費使用躺椅。

我國海南島三亞市有一家五星級賓館就建在海邊,它的海灘浴場除了又細又白沙子之外別無其他東西(如珊瑚、石子、貝殼),真是游泳的好地方,比威基基海灘還勝一籌,因為後者的海灘上有大塊石頭,游泳者不小心的話會碰著它們。在我的第二故鄉毛里求斯也有一些海灘,其自然條件比夏威夷有過而無不及。但無論海南島還是毛里求斯,吸引的世界各國遊客都沒有夏威夷多,原因自然不止一個。我認為知名度不如、經營管理的水平有差距、宣傳工作不足,都是重要原因。

盡職而風趣的導遊

去夏威夷之前,在新澤西州我們用傳真聯繫的旅行社是華人開的,後來知道老闆是臺灣同胞。領我們去參觀「美國軍艦亞利桑那號紀念堂」的導遊張先生也是來自臺灣。張先生看來有四十多歲,很能幹也很辛苦,他既當導遊又當司機。他一邊開車一邊講解,從酒店所在地威基基海灘到珍珠港來回二十多公里,路上他一直說個不停。除了介紹沿途的景點之外還講點夏威夷的歷史。他說話頗有風趣,語言生動活潑,譬如他說,當初偷襲珍珠港的日本艦隊是從神戶出發的,惡有惡報,一九九五年神戶地震,死了幾千人,比亞利桑那號等軍艦在一九四一年十二月七日受到偷襲時死的人還多,這是神明要他們(日本人)付利息。張先生很能替他的服務對象著想。他在車上對大家說:這個紀念堂附屬的遊客中心設計得很好,但有一個缺點-洗手間太小,因此門前常大排長龍。他囑咐大家上下車前先去方便一下。快回到市區時該要小費了。張先生以不太好意思但又不得不開口的神態和語氣說:導遊的工資低,請大家貼補貼補。「貼補」同英文的tip(名詞:小費;動詞:給小費)發音相似,用作「小費」的代名詞,相當委婉、有趣而又貼切。

送我們去波利尼西亞文化中心的導遊兼司機是一位較年輕的馬來西亞華人,他的話不多,但我獲悉他不打算回馬來西亞。最後一天送我去機場的司機則是一個新加坡華人,他也說不想回新加坡。這是東南亞各國發生金融危機之前的事。看來,這個阿洛哈州(夏威夷州的別名)對外國打工仔還是挺有吸引力的。

亞利桑那號紀念堂

紀念堂建在該艦當年被日軍飛機炸沈的地方。這是一個長五十六米的白色建築物,它橫跨軍艦殘骸的腰部與之垂直,從天上往下看,軍艦(在水中)和紀念堂構成一個十字架的形狀。紀念堂分成三個主要部分:入口和集合處;供瞭望和舉行典禮的中央會堂以及一座祠堂。祠堂的大理石牆上刻著該艦一千一百七十七名殉難官兵的姓名。筆者看到,有些死難者的姓名是相同的;講解員說,他們有些是兄弟,有些是同一家族的成員,因此美國海軍當局後來規定,父子、兄弟同在海軍者,不得同時在同一艘艦艇上服役。

早在一九四二年太平洋戰爭還在進行的時候,美國就有人提議建造一座紀念碑或類似的東西來紀念在珍珠港事變中殉難者,但直到一九四九年夏威夷准州(Territory)成立「戰爭紀念委員會」才算跨出第一步。一九五零年,美軍太平洋總司令阿瑟.雷德福海軍上將下令在沉沒的軍艦上升起美國國旗。在珍珠港事件九週年的時候又在旗杆底部安放了一個紀念碑。一九五八年,美國總統艾森豪威爾批准建造紀念堂,經費來自國會通過的政府撥款和民眾的個人捐款。工程於一九六一年完成。次年,舉行了落成儀式。

紀念堂與紀念堂配套,設在岸上的遊客中心均在珍珠港海軍基地範圍之內,故國家公園管理處同美國海軍簽訂了一個協定,獲准管理和維修這些設施。遊客中心是一九八零年建成的,經費也是來自政府撥款和個人捐款。汽車在這裏停泊是免費的。參觀紀念堂也是免費的,人們隨到隨看,不預約。我們在遊客中心領到門票後先聽一名珍珠港事件時在場的老兵簡介當年情況,然後觀看一部二十分鐘的「偷襲珍珠港」歷史紀錄片,緊接著搭渡船前往紀念堂。渡船由現役海軍軍人駕駛。坐船也是免費的。遊客中心附設一間博物館和一間商店,遊客可隨意進去瀏覽。可以看出,美國政府和人民對這個遊覽熱點是很重視的,是把它當作愛國主義教育基地來看待的,儘管他們不使用「愛國主義教育基地」這個詞。導遊告訴我們,遊客中有很多日本人,因此我們要挺胸直腰以免被美國人,尤其是軍人誤認作日本人而遭其白眼。

最後,我想說明:1. 亞利桑那號紀念堂現在已經成為紀念在珍珠港事件中殉難的所有美國官兵的紀念堂,不僅僅是紀念亞利桑那號殉難官兵的紀念堂;2. 亞利桑那號是艘戰列艦而不是有的夏威夷遊記作者說的航空母艦,儘管該艦當時配備有幾架飛機;3. 亞利桑那號被炸沈以後,美國海軍再也沒有以「亞利桑那」命名新造的軍艦。

波利尼西亞文化中心

這個文化中心也是一個旅遊熱點。他的功能同我國深圳的中華文化民俗村相似,主要介紹夏威夷群島、塔希提島、湯加、斐濟、薩莫亞群島、馬克薩斯群島、新西蘭等太平洋國家和地區原居民和少數民族的文化。表演的內容有歌舞、劃獨木舟比賽、爬樹摘椰子多種項目。此外還有一些各民族歷史圖片展覽、手工藝品展覽等供遊客觀賞。據說這個文化中心是由楊百翰大學投資興建的,遊客眾多,來自世界各地,經濟效益可觀。該大學夏威夷分校的學生有百分之六十以上在這個中心兼職。遊客中日本人最多,其次是中國人(包括中國大陸、臺灣、香港、澳門的同胞。可能還有來自其他國家的華人和華僑。在外國人眼裏都是Chinese,而Chinese這個詞可以複蓋各種國藉的華人)。日本遊客有日本人導遊,中國遊客有中國人導遊。英語、日語和漢語是這個文化中心的工作語言。我們這個團的導遊是一位正在楊百翰大學夏威夷分校學習英語教學專業的台灣小姐。她告訴我們她的英文名字是Shirley(雪莉),有事找她時如果忘了她的英文名便叫她「美女」。人也是挺能適應環境,入鄉隨俗的。如果在國內聽到一位年輕姑娘讓別人叫她「美女」,不免會感到有點「那個」,但彼時彼地,大家聽到了都沒有什麼反應。導遊小姐們都穿一種寬鬆的長袍,很像孕婦服,顯然是她們的工作服。在異國她鄉我們也不覺得奇怪。

我們在觀看一位「酋長」表演和主持節目時,他常常向遊客提問或要求一些遊客投入節目中來。她會輪流喊Japan(日本),China(中國),Holland(荷蘭,那天有荷蘭遊客在場),讓這些國家的遊客回答問題或做某個動作。看得出來,「酋長」在評議時言語中對日本人不乏揶揄之詞,而對中國人則頗友善和尊重。有這種感覺的不僅僅筆者一人。

在窮鄉僻壤務農的學士

我在毛里求斯讀中學時的同學李明心博士(Dr. Oliver Lee)在夏威夷大學政治系任教多年,一家四代人都在瓦胡島。一天下午他駕車帶我到離檀香山市二十英里(三十二公里)的鄉下她女兒女婿家參觀。她們住的地方遠離公路,不通郵,信件要請親戚代收。由於離公路遠,所以他們也不擔心有樑上君子或順手牽羊者光顧,外出時門也不鎖。這個地方沒有公用事業局供應電力,他們用太陽能發電,因此也可用上彩電、冰箱家庭電器。這裡沒有自來水,他們喝的是雨水。廁所是坐式馬桶,有蓋子,但無水沖洗,糞尿留下來做有機肥料。女主人自稱這是原始廁所。男主人(專職)和兩個姻弟(兼職)均在三十至四十歲之間,身體健康,在這個偏僻的農村務農,種植芋頭、木瓜、香蕉等作物。他們曾請當地農業界人士來參觀,但這些人對他們的做法不感興趣。李教授女婿是個白人,大學英文文學系畢業。女兒則是大學藝術系畢業,在小學教舞蹈,課程的英文名稱為Creative Movements(創造性的動作),在大學也教,教大學生怎樣在小學裡教「創造性的動作」。這對選擇在農村生活、務農的夫婦有兩個兒子,在讀小學,每天由家長接送。李教授的大兒子樂天於一九九一年獲得夏威夷大學的動物學學士學位,二兒子檀鷹則於一九九四年獲該大學海洋生物學學士學位。兩兄弟都是潛水能手,去年他們參加一個三人小組,在加州用魚叉捕魚的比賽中,這個小組獲得了第二名。老大曾多次在「北海岸古典式魚叉捕魚」競賽中獲得冠軍,去年衛冕成功。兩兄弟除了用部分時間務農外,正式工作是火奴魯魯市和縣僱用的消防隊員。

一九九六年五月,李明心博士率領六個第二、三代人回到祖籍國尋根問祖。第一站是廣東梅縣梅南鎮羅田徑上村。他們在老家住了七天,然後到廣州、桂林、昆明、成都、北京、泰山等地,最後到上海,從上海出境,前後歷時兩個多月。李先生的父親乃是二三十年代著名詩人和雕塑家李金髮(頭髮的髮,不是發財的發,在繁體字裡是有區別的),母親是德國人,現還健在,也住在火奴魯魯。早在六十年代李明心便反對美國進行越南戰爭。為此,曾險遭夏威夷大學解僱。但他堅持自己的立場不變,今年一月二日他又在〈檀香山廣告報〉上發表了一篇英文寫的題為〈歷史証明西藏屬於中國〉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