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步邁進

2000年

迎接中華文化的新世紀(社論)

隨著世界各地的華人移民越來越多,以及中國、台灣、香港的經濟發展、整體國力增強,中華文化正在海外以蓬勃的態勢迅速傳播,擴大影響。不少有識之士認為:廿一世紀將是中國人的世紀。同樣可以預見,中華文化也會日益受到各國政府、各族人民的重視,並在未來日子裡發揮舉足輕重的作用。因為中華文化乃是世界上最優秀的文化之一,它具有以下幾個顯著的特徵:

  一是堅韌的生命力。無論經過多少次朝代更替,社會動亂,以至各種思潮的沖刷激盪,它都能挺然屹立,縱貫五千年之久的歷史,不但沒有衰竭,反而老樹著花,煥發出新鮮的活力,這是其他文明古國所無法比擬的。

  二是強固的凝聚力。中華文化不但在國內各民族各地區之間產生團結作用,對散居全球各地的海外華人,也具有強固的凝聚力量。曾經有人以“一盤散沙”來形容中國人,那麼中華文化就是將這些散沙凝聚起來的水泥。

  三是寬廣的包容力。中華文化博大精深,如浩瀚的海洋,既接納長江大河,又不棄小溪細流。它胸襟廣闊,包容四方,即使屢遭別族的侵略和欺凌,仍向外學習進步的思想和文化。正因如此,中華文化的傳統才能愈加豐富多彩,綿延不絕。

  四是深遠的影響力。早在一、二千年以前,中華文化就已深刻影響了周圍廣大地區,包括日本、朝鮮、東南亞各國,以至更遠的地方。戰後經濟崛起,令全球刮目相看的日本和亞洲四小龍,還有中國大陸,無一不在中華文化的浸潤之下。由此可見,它潛藏的力量是如何的驚人!

  作為華人,我們應為擁有歷史悠久、光輝不滅的文化傳統而感到自豪。縱然身處海外,面對強勢的西方文化,也不要妄自菲薄。無論從哪一個區域來的,懷有怎麼樣的思想傾向和宗教信仰,大家都可以用中華文化的根連結起來,凝聚成一股力量,發出自己的聲音,讓西方了解我們。另一方面,也應該尋找與西方文化、外族文化溝通的途徑,將不同思想文化的互相激盪由破壞性轉為建設性;由衝突轉為和解,通過交流、互補而達致最後的融合。這是世界的希望,也是和平的方向。

在即將跨入新世紀的重要時刻,人人都在瞻望未來,我們應放開眼界,充滿信心地迎接它的降臨。“等閒識得東風面,萬紫千紅總是春。”中華民族的大樹在經歷百多年風霜雨雪之後,終於長出一片新綠,中華文化之花也必將在五洲四洋綻放出更加奪目的光彩!

 

汕頭大學編輯全套四卷

《海外華文文學史》正式出版

(本報訊)由汕頭大學陳賢茂教授主編,吳奕錡、陳劍暉任副主編的《海外華文文學史》一至四卷已經全部完稿交付鷺江出版社,在今年八月正式出版。該大學曾於一九九三年出版過《海外華文文學史初編》。近年隨著形勢發展,他們感到有必要進行修訂和增補將原有篇幅擴充兩倍,達到二百萬字。為此特地成立了一個八人寫作班子,由陳賢茂教授主持。文學史涵蓋的內容十分廣泛,包括新、馬、泰、菲、印尼、日本、澳洲及歐美等地的華文文學,都做了詳盡的介紹和評述。是截至目前為止規模最巨大,也最完整的《海外華文文學史》。

夏威夷華文文學部份收在《海外華文文學史》的第四卷第三章「美國華文文學(下)」之內,共分四節:

第一節:夏威夷華文文學概述

第二節:羅錦堂

第三節:黃河浪、夏威

第四節:《藍色夏威夷》

想要訂購該書者可直接與廣東省汕頭大學台港及海外華文文學研究中心吳奕錡先生聯係。郵編515063

電子信箱:yqwu@mailserv.stu.edu.cn

洛杉磯《新大陸》詩刊

舉辦世紀詩獎

宗旨

各地出版消息

紀念《新大陸》創刊十週年,在迎接新世紀的同時,鼓舞全世界的華文新詩創作。

獎項

首獎:獎金二百美元,獎座、獎狀各一。

貳獎、叁獎:獎金各一百美元,獎座、獎狀各一。

佳作獎若干名:獎狀。

應徵條件

  1. 除負責詩獎工作的成員外,本刊其他同仁及全世界範圍內不限國籍、種族、性別、年齡、宗教、政治背景等人士均可應徵。
  2. 應徵詩作必須是華文新詩,未在報刊雜誌發表或輯印成書者。

III. 每人以詩作一首(題目不拘),三行至六十行為限(不分行的詩則限一千字以內)。

  1. 詩作須以無銜名有格稿紙謄寫,打字、影印、複寫亦可;字跡潦草不易辨認及行數不足或超出者,不列入評選。
  2. 來稿請在信封上註明“應徵詩獎”,寄329 S. La Paloma, Alhambra, CA91801, USA或電郵:tchanw@yahoo.com。
  3. 稿末請以另紙書明真實姓名、地址並附作者簡介、對自己參賽作品的短評各一則,每則皆以200字為限。

VII. 請自留底稿,來稿一律不退。

收件、截止、揭曉日期及贈獎

自本辦法公佈日起,開始收件;1999年12月31日截稿(郵戮為憑);2000年4月揭曉;揭曉後,另行通知贈獎日期(據最新消息,截止日期延至明年三月,公佈得獎日期延至明年六月)。

 

各地出版消息

* 由北美中華新文藝學會主編的<<青華文藝>>第十期,今年五月在舊金山出版,該會理事長陳碧霞女士親任編委會主任委員,副理事長陳大哲為副主任委員兼總編輯。本期除發表數十篇文學作品外,還刊登了不少美術作品和該會活動的圖片。

* 由北美華文作家協會華府分會主編的<<華府作協>>會刊,於今年九月在華盛頓出版,共收入該會四十多位會員的作品和有關該會活動的報道,前有會長江偉民先生的序言,後有副會長周邦貞的編後語。

* 由北美洛杉磯華文作家協會印行的<<洛城作家>>第八期,己於今年九月底出版。該會新任會長為張文驪女士,本期則由副會長黃美之女士任主編,刊出顧問和會員的詩文五十餘篇,並有各種文學活動的消息和照片。

* 由印尼祖國文化藝術協會與香港<<印尼與東協>>出版社在1999年10月出版<<赤道線>>創刊號,內容豐富,有作家小沈,黃東平,藍貴良,司馬風雲,雨村,陳冬龍等詩文。

 

咖啡飄香

葉芳

“美酒加咖啡,一杯再一杯”,記得小時候聽過的流行歌曲中有這麼兩句,那咖啡必定是十分美味的吧。長大後往台北旅遊,當年西門町很時興咖啡廳,有的用各式各樣奇趣咖啡杯做裝飾,有的聘專人演奏典雅鋼琴樂曲,充滿瓊瑤筆下的浪漫情調。走進一家具南美風味的咖啡痁,我叫了一杯“飛沙走奶”的巴西咖啡,當時以為不加糖奶喝咖啡是有型有款。濃濃的咖啡散發出誘人的芳香,我端起杯子很酷地呷了一口,哇呀,苦得要命,差點沒吐出來!那是我和咖啡的首次邂逅,此後很久都敬而遠之。直到我在夏威夷大學讀書的時候,因考試到圖書館開夜車,旁邊的同學每隔一陣子就跑出去自助販賣機買咖啡,喝完像充足了電,精神振奮;看到桌上一大堆有待溫習的教科書,我只好當苦口良藥,也連灌了兩杯。這次學乖了,加足牛奶砂糖,味道還算過得去。可是不到片刻,我就開始呵欠連連,眼皮下墜,幾乎要懸樑刺股才勉強啃下了那磚頭厚的書,真不知是哪根筋和別人不同。許久以來,我把咖啡從飲品單上除名,想不到這次重遊夏威夷大島,竟延續了我和咖啡未了的前緣…

  第一次來大島觀光由夏大的同學做導遊,自己趁機躲懶,在車上睡得迷迷糊糊,分不清南北西東。這回與父母同遊,我榮升“柴可夫司機”,可得打醒十二分精神了。啟動雪白嶄新的出租汽車,懷著刺激探險的心情,清早朝著第一個觀光點-“庫克船長紀念碑”出發。沿著十一號環島公路向南駛,右邊是一望無際的太平洋,深藍清澈的海水似一塊碩大無比的藍寶石,折射出耀眼粼光。海岸上修長瀟灑的椰子樹迎風而立,樹葉被靈巧的風之手拂弄出幻變的造形。左邊路旁長滿了青蔥茂密的熱帶果樹花草,有木瓜、芭蕉、仙人掌,偶爾雞蛋花香隨風襲來,薰人欲醉。路沿著海岸線而建,忽而上山,忽而下坡,時寬時窄,蜿蜒起伏,車子以雷霆之速飆向未知的前程。

  “哎,是不是開太快走錯路了?”媽媽出聲提醒。“沒關係,反正條條大路通羅馬,走走看吧。”我稍不留神轉到一條不知名的岔路,只好硬著頭皮往前走。前面的路越來越顛簸,正在忐忑著是否山窮路盡之時,忽然飄來久違了的咖啡芳香,原來我們誤打誤撞來到了夏威夷大島西南面寇那區著名的咖啡園“灣景農場”。

  停好車,我們走進咖啡園的訪客中心。那是一間淺綠色的小屋,一袋袋包裝精美的咖啡整齊地排放在木架上,還有咖啡巧克力和咖啡夏威夷果仁供遊客選購。有個貌似經理的老外在殷勤地招待一對美國夫婦,推薦百份百純正的寇那咖啡。聽說過寇那咖啡世界聞名,加上濃烈的香味實在太誘人了,我禁不住拿了半杯試飲的咖啡。加了糖喝一口,咦,真不錯。雖然初喝有點苦澀,但隨即滿口甘甜,齒頰留香,真是滋味無窮,完全改變了我對咖啡的印象,難道經過多年的生活磨鍊,今日的我更能“吃得苦中苦”?

  當我在屋外露台上慢慢品嚐著寇那咖啡,並取出地圖盤算該如何折返原路時,一把熱情甜美的聲音以流利的英文問“你需要幫忙嗎?”我抬頭望見一臉陽光似的笑容。她穿著貼身花裙,咖啡色的肌膚透著健美的潤澤,雖屆中年,依然曲線玲瓏,烏黑捲曲的長髮煥發充沛的活力。“謝謝妳,我正在找路去庫克船長紀念碑。”“前面就是奇拉奇庫阿海灣,是庫克船長安息的地方,”她修長的手指往右前方海岸一指。據說庫克船長是因船員偷了夏威夷土著一件聖物而被刺殺,長眠此地。遙望遠處海邊的紀念碑,不禁感嘆一代大探險家竟因手下一時貪念客死異鄉,改寫了人類航海的歷史。她又細心地教我如何走捷徑去觀光點。在攀談中我才知道站在我眼前的正是咖啡園的女主人。

  她來自千島之國菲律賓,丈夫是美國高級行政人員,退休後投資開設咖啡園。夫妻倆為學習種植咖啡曾遍訪巴西、哥倫比亞、牙買加等著名咖啡產地,最後在寇那區買下三十三畝熱帶果園改種咖啡。波里尼西亞語中“寇那”是指吹往島上西南面強勁而帶雨的風,整個大島只有寇那區擁有最肥沃的火山土壤和最適合種植咖啡的氣候,咖啡產量和質量是全夏威夷之冠。寇那區的滿目青蔥、花香遍野相比同島火山區的漫山黑土、寸草不生,彷彿天堂和地獄的寫照。由於地方有限,此區只有四家著名的咖啡園,所以寇那咖啡價格昂貴,舉世聞名。腦筋靈活的咖啡批發商為了更好地利用寇那咖啡這個名牌,常將其他產地較廉宜的咖啡混合百分之十的寇那咖啡,推出“寇那混合咖啡”,以降低價格、增加銷售量,也一樣暢銷無阻。

  “走,我帶你們去參觀咖啡園。”女主人爽朗地說。離訪客中心幾分鐘便是咖啡種植地,一排排青綠的咖啡樹上掛著鮮紅色圓果子,像櫻桃般大小。她隨手摘下數顆給我們嚐嚐,原來很清甜呢。剝開果肉,裡面堅硬的果核便是寇那咖啡的原料。地面鋪滿了一層穀殼似的東西,走在上面發出沙沙的聲響,感覺像踩在軟軟的雲端。“那是果核曬乾後脫下的外殼,用來做肥料,”她告訴我們。“想不到咖啡果殼還能循環再用,真環保,”我讚美著。咖啡樹在每年的春天會長出雪白香甜的花朵,有個美麗的名字,叫“寇那之雪”,然後才結成青綠的果子。待果子轉成深紅色,便需要人手採摘以保持質量。咖啡果要經過去衣、曬乾、脫殼、烘烤等過程才成為銷售的成品。每年深秋至次年初春是咖啡收成的季節,夏威夷大島於十一月均舉行“寇那咖啡節”慶祝收穫及招徠遊客,“灣景農場”也是贊助商之一。談到咖啡製作及創業成功,女主人明亮的雙眸中閃著自豪的光芒。除了咖啡,地裡還種了夏威夷果仁、荔枝、木瓜和芒果,粗壯的芒果樹上結滿了累累的果實,我開心得跑上前捧著芒果拍照留念。“這些果子是用來送給遊客做紀念的。”她當即摘了兩個大芒果送給我們。

  她繼而邀我們去參觀她在咖啡園中新建價值百萬美元的豪宅。新居尚未完工,但從雕工精緻的大門、空運抵夏的雲石地台、皇宮式的室內設計、古董式的睡床傢俱,處處反映出女主人獨特的東方品味及思鄉情懷。她居然還略懂中國風水,並打算參照卦位設計花園瀑布。不止出得廳堂,她更入得廚房,菲律賓菜、日本菜、中國餐、西餐樣樣皆能,準備在新居入伙時大顯身手。站在尚未安裝欄杆的露台上,前望是一片碧草如茵的山坡,遠眺是海天一色的水平線。我以為這咖啡農場、萬呎巨宅、天倫之樂、良辰美景都是她努力耕耘的最佳收獲吧?她盈盈一笑說,“要謝謝我母親的教導,我很聽她的話才會有今天的日子。”聽著她的敘述,我把手中剩餘的一顆咖啡果放進口中慢慢咀嚼,細味這東方傳統教育在夏威夷土地上結成的優良果實。那一串串鮮紅的咖啡果都是異鄉慈母的心血和智慧結晶啊,難怪這兒的寇那咖啡特別甘甜芳香,令人回味。

時近正午,我們帶著女主人贈送的大芒果,告別了咖啡園繼續上路。寇那咖啡迷人的香氣仍然沿途伴隨著,一直到很遠很遠。

 

地震中的思念

連芸

1999年9月21日台灣大地震,也震到夏威夷人心驚動。我們從電視上反覆看到那地震現場的慘重災情,為失去家園親人的同胞難過。天啊!地啊!為什麼把這麼多的災難降給人間?

我們更為那處於地震中心的台中地區友人擔心。一看到這電視報導,就思念起我們作協的顧問張明將軍和他的賢內助王國秀女士,他們在今年春回台中去了,至今還沒回來。我們一直希望九十多歲高齡的老將軍夫婦不要再掛念世俗的事務,靜心在這風和日暖的夏威夷安享晚年。要知道,許多人一到六、七十歲就走不動了,別說坐飛機,坐汽車都怕了。可是老將軍一年足足長途飛行幾萬里,一點也不怕啊!

那幾天,我們憂心如焚,電話又打不通,連他們夏威夷的家中也無人接聽。當我們非常焦急想知道老將軍夫婦近況時,幸好羅錦堂教授告訴我們,原來台中大地震發生前夕,他們吉人天相,已離開了那震央災區了!後來聽到他剛從台灣回夏威夷的女兒講:“九月二十號那天她送將軍父母倆到台北上飛機,飛去外地探親,因為父母都飛走了,她自己就留在台北過夜,沒回到台中家裡。誰知道第二天就發生了世紀末的大地震。台中是震央,她家中的傢俱、櫥櫃都震倒了,一塌糊塗,如不是他們早一天離開,後果就不堪想像了!就是那地動山搖也會把九十多歲的老人嚇壞的,何況還有那麼多的屋毀地陷。困在瓦礫中的災民啊…我們不禁為老將軍一家人慶幸,感到冥冥中似有主宰,因為他一生中做了許多善事,所以善有善報,能夠在危險時刻及早避開災禍,遇難呈祥!

在夏威夷華文作協誕生前夕,老將軍親自打了電話來詢問。以後我們籌劃出版此地有史以來的第一本華文作家合集<<藍色夏威夷>>,在籌款時,老將軍第一個出大力支持我們,鼓勵我們說:「你們先去籌款,餘下不夠的我補足,一定把此書出好!」我們開頭根本心中無數,有了他這樣一注定心丸,增加了很大的勇氣。果真不久即籌到相當數目,又是老將軍夫婦把我們一大堆的稿本交到台北聯經出版社。在付印時發現錢還差了許多,怎麼辦呢?老將軍夫婦設法托友人幫忙,羅錦堂教授和黃河浪也一起向台灣名作家瘂弦求助。終於感動了出版社,令<<藍色夏威夷>>順利誕生了!

記得我們第一次踏上將軍位於二十二層高樓的家時,就被露台外的美景吸引住了,幾個人只管衝到露台,扶著欄杆欣賞阿拉莫拉海灘和威基基那彎曲迴旋的海灣,還有高聳的椰林、五星級的大酒店及金色沙灘上游水曬太陽的遊人。過去見過的澳洲黃金海岸、悉尼的活森灘、佛羅里達的地通那、棕櫚灘及海南島號稱勝過夏威夷的亞龍灣,這時都浮現在腦海裡,像電影院鏡頭一樣閃過,但與眼下這海灘相比,總覺得遜色一等。我們自顧自爭議著,竟忘了這是第一次見老將軍。這樣的失禮,將軍竟不責備我們。每次,我們告別時,他們夫婦倆一定堅持送我們到大門外的電梯口,令人肅然起敬。

後來我們知道將軍竟是黃埔軍校第四期的畢業生,正好與林彪同屆。一九七一年九月十三日,林彪灰飛煙滅,結束了那多災多病的一生,而張明將軍在這風景美麗的海島上仍體健神清,安享晚年,並且關心著中華文化事業。他每日清晨天未亮就起床,去海邊做體操,那一身骨板硬朗的體型、精神奕奕的面容,正是幾十年努力做體操的結果。在多次接觸中,他還孜孜不倦的教我們如何做踢腿和甩手的運動,這都是長壽的秘訣。也許做善事也能令人長壽吧!一個人做點善事不難,難的是長年累月的做善事,張將軍年青時就投身國民革命,經歷了長期戰爭的磨練,退休後還去辦工專學校,培育人才,以後又把一手創建、聲名卓著的學校捐給了社會。這種毅力、這種胸襟,不是一心向善的人能有嗎?而在美國人的社會裡,他這麼大力支持中華文化事業,也是令我們非常感動的!

我們希望老將軍伉儷早些回到夏威夷來,不要再年年那麼辛苦的長途跋涉了。

 

珍珠詩頁

 

心樂

(泰國) 子帆

捎去的一封詩箋

在玫瑰綻艷初季

妳是否

能自主心的所向

不錯戀方位

暫把憂 煩 苦 難

一束無奈

冷凝

一如蝶戀花般情深

去追逐

去品味

綻艷 瞬間

有詩聲馨香的

心瓣 如樂

繚繞在

妳左右

 

檀香山抒懷

(台灣) 陳鶴齡

檀島風光冠海陬,

珍珠港上記同仇.

重臨建國興中地,

北望家邦憶九洲.

青梅詩二首

 

認識你自己

舉起一盞青銅酒樽

一仰脖子

喝乾了九派雲橫

立在異國的天平上

稱一稱你的份量

夠不夠中國人

 

勇氣

把灰色的雲擰乾

像擰乾一塊污濁的海棉

一根一根張開握緊的五指

像離別故土一樣沉緩

手掌裡剩下的

就是我自己

一副潔如蒲公英的肝膽

噘起嘴

吹出一口勇氣

一粒東方的種子

橫躍進西天的光環

跳蕩在光的五線譜上

撥一曲異國他鄉的浪漫

 

世紀末的一次派對

王性初(舊金山)

時針用胎音的嘀噠

走完了二千年的產道

一場預期的派對

早用數碼宣昭了分娩的時辰

狂歡者化裝成各色人等

等待著產婦的傑作

寄出一張張蘑菇雲的請柬

帶來一束束準星的玫瑰花

捧出一盤盤滴血的蛋糕

以及漫天槍林彈雨的慶祝煙火

當那團生命呱呱墜地

娩出了一個新世紀連體嬰

(寫於一九九九年一次派對)

羅錦堂詩三首

 

檀島小居

遠窺窗外珍珠港

近看門前太平洋

樹長百年無葉落

風吹四季有花香

(日本友人來函詢問家居近況乃作此詩以答)

效長亭體 秋望

斜陽半照在山腰

風捲殘花壓小橋

長空大雁西飛去

一望無人止水潦

 

見相非相

日光斜照紫雲開

親見諸佛次第來

是幻是真還是夢

令人幾度費疑猜

(一九九九年九月二十七日夜,天方破曉,於睡眼朦朧中,忽見空中有光,光中有佛,身形高大,頂天立地而來,甚至一尊接連一尊,共有五、六尊之多。其中一尊面似先父,正懷疑間,倏焉夢醒。然當時情景,猶歷歷在目,真假莫辦。金剛經云: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是耶?非耶?一九九九年九月二十八日於三寶精舍)

張明詩二首

 

癸卯中秋

一輪明月看年年 海角棲遲只自憐

側耳幾聞心坎語 低頭頻祝夢中圓

窮通早已安天命 寵辱今惟付自然

識得人生真趣味 自由自在是神仙

 

甲寅春與國秀同遊日月潭

風平浪靜水浮光 萬頃粼粼映艷陽

無盡雲山迎遠客 客心日夜憶瀟湘

 

庭兒蜜語

高于晴

蜜糖

「蜜糖。」爸爸叫兒子。「爹地,我不是小蜜峰,我沒有蜜糖。」

彎月

一天晚上,我和兒子看到明淨的夜空掛著一個大大的彎月,那彎彎的方向並不彎向左,又非彎向右,而是像個大嘴巴樣,嘴角往兩邊翹起來。

「媽咪,加兩個星星當眼睛,就是天空上的一個Happy Face(開心臉)了。」兒子興奮地說。

下雨

「媽咪,昨天下了五月的雨。」兒子說。

「明明是六月,為什麼說五月?」我問。

「老師說五月是下雨天。」兒子說。

腳累

「你很累了,就坐在車上不要去逛公司了。」我對兒子說。

「媽咪,我不累,累的是我的腳。」兒子說,然後吵著要逛公司。

門牙

「你知道嗎,那沒門牙的小孩大概七歲,你只有五歲,不用擔心掉牙齒。」我說。

「因為我的牙齒己經七歲啦。我還是擔心它要掉下來了。」兒子說。

「媽咪,天上的雲真是很好的製造者。你看,它們做成老虎、做成海鷗、做成大樹、做成飛機,還有好多好多,我昨天告訴老師我很愛雲。」兒子說。

一年級

「媽咪,我為什麼要升一年級?」兒子問。

「因為你已經幼兒園畢業。」

「什麼是畢業?」

「讀完了就是畢業。」

「我還是不懂,要是你不能令我明白,就不能當我媽媽。」兒子說。

「你是什麼意思?」我假裝生氣。

「媽咪,不要生氣,我是開玩笑的。」兒子哈哈大笑。

吃飯

「你快點吃飯。」我說。

「媽咪,不要大聲,我很想吃,可是不是現在。」兒子說。

尿尿

「你為什麼把尿屙到廁所邊去。」我問兒子。

「因為我大嘛。」兒子理直氣壯地說。

「你大的過爹地?」我說。

「不,我是說我的尿尿大。」兒子說。

煮飯

「要是你想幫媽咪煮飯,等到十歲我就教你。」我對兒子說。第二天傍晚。

「媽咪,你看我多高,我今天十歲了,你教我煮飯,好嗎?。」兒子站在一張小椅子上問。

 

張大千女兒張心瑞有話要說(三)

張心瑞提供 陶鵬飛整理

為了更清楚了解張大千與其子女們的關係,特別是和長女張心瑞的感情,讓我們再看看張心瑞親自所寫的與居士相處的真實情況。

張大千愛女心瑞自白

我的家是個大家庭,叔伯兄弟姊妹眾多,男女分別排行,姊妹中我排行居十,在我父親膝下,女兒中我是長女,在家中我的平輩都稱我十姐或十妹。

1949年秋,父親赴印度大吉嶺觀摹,考察佛教壁畫,沒想到此一別,竟長達十餘年,我們父女才又重聚。我自幼深得父親的鍾愛,父親出國後,得知我患病體弱,非常掛欠。在大吉嶺時即托在香港的友人匯款與我治病。1951年父親回到香港,多次來信叫我去港治療,我因分娩在即,未能和胞弟心澄、心夷、妹心嫺、侄承先同去香港。1952年夏,我攜帶未滿週歲的大女兒岱文去廣州(那時四川還不能)申請去香港探親。在廣州滯留數月,終因種種緣因未能獲准,只得黯然傷心而返。隨著歲月的流逝,思念渴望親人的心愈切。1963年春父親由巴西赴香港做短暫逗留,來信叫我去港相聚。十多年來夢寐以求的願望啊!收到此信真是喜極而泣,我立即向有關部門遞出赴港探親的申請。經過層層審批,直到五月初才被通知獲得批准。我的家人都為我高興,外子還叮囑我,出去後不要惦著家裡,安安心心的伴侍老人家住些日子。五月中旬我帶著還沒有上小學的小女兒蓮到達深圳,父親托友人徐伯郊先生來深圳接我們母女。抵港後在九龍大酒店見到了我日夜思念的父親,父女別離十餘年,一旦團聚,歡愉激動的心情是難以言喻的。在我到港的兩天後,父親對我說:「由於在港逗留的日期已超限,不能再展延,數日後就要回巴西。」又說「你雯波姨和你的弟弟、妹妹都很想念妳,你能否去巴西?」我表示我也非常想念在海外的親人,並立即寫信給我工作單位請假延期。父親亦感到很欣慰,當即托友人為我女兒辦理去巴西的手續。父親於一週後就先回巴西了。我和小女蓮還是在農曆端午節後到達巴西。我們骨肉手足有一半的人在巴西歡聚了。

  在巴西八德園的日子,我以又能在老人家身邊侍奉筆硯為幸事,以陪老人庭園散步或同弟弟妹妹伴隨老人外出小遊為樂。平日閒談也超不出畫藝、趣事、家常的話題。有時我也溫習荒癈了的畫課。一次我以四尺紙臨摹老人新作“歲朝圖”,父親見了甚喜悅,並題跋語“十女心瑞自蜀遠來省親溫情之餘閒效老夫墨戲頗窺堂奧此臨近作歲朝圖喜為潤色爰翁識”。父親這些跋語是對我莫大的勉勵,也體現了慈父的愛心。小女蓮隨我去巴西時六歲,時時相隨外公身邊,天真活潑,頗為老人喜愛,祖孫逗樂之餘,老人又以斗方墨戲賜予蓮蓮。在八德園匆匆一年,讓我又感受到了大家庭的溫暖和天倫之樂。

  考慮到在國內我還有三個未成年的子女,外子建初任職四川美術學院國畫專業負責人,教學工作繁重,經常帶學生外出,一去三兩月,全無時間和精力照顧管理孩子,而那時的國情又不可能把他們都辦出來,無奈我只好黯然忍痛向父親和弟弟妹妹他們告別。父親非常體諒我的處境,並對我的弟弟妹妹說:「你們希望十姊留下當然很好,爸爸是喜聚不願散的。你們把十姊留下,我們是聚了,可是十姊的家就散了,怎麼好呢!等以後有機會把他們都接來更好嘛!」父親這番話,使我深深感受到老人對我的愛憐和寬容。父親又叫葆蘿弟取出幾幅在日本精裱的畫,書寫賜予我和建初的款識。並為小女蓮畫了一幅山水畫,題寫長跋“此予新得槃澗泉石之勝當為摩詰冠閒日逕遊外孫女蕭韶(我母女到八德園後,父親為蓮取的名)輒相隨憨跳其間頃忽將還蜀動亂不常重來知復何日言念及此能無悵恨並以此圖永以為念祝其康強子孫逢吉祝汝亦以自祝也甲辰爰翁”。老人家對外孫女的喜愛與祝佑,躍然於書畫中。後來我家遭”文革“浩劫,這幅珍貴的畫仍被我們保存下來。

  由於“文革”的阻撓,我和父親失去了音訊,“文革”結束後,輾轉打聽到父親和弟妹們的行址,取得聯絡後,1981年由葆蘿弟邀請我和建初,還有我一個弟弟心玉來美探親。我們到美國後才知父親已移居台灣。當時台灣當局還沒有對大陸民眾開放赴台探親的政策,我們仍不能去台灣省親。我們住在僑居美國的弟弟葆蘿的家裡,只有在知道父親閒暇時通電話問候起居。那年四川發生特大洪災,父親非常罣念在家鄉的兄嫂子侄,要我們隨時通電話稟告家鄉親屬平安狀況。父親還表示到夏天時會考慮來美。我們聽了都欣喜萬分。後來父親因健康狀況必須每週有三天去醫院治療,醫生建議不宜遠行,雖然我們渴望見到父親,但又怎忍心求年逾八十高齡身體多病的老人遠涉重洋來美相聚。見不到父親當然非常遺憾,但能常在電話裡聽到慈父親切的聲音也感到非常幸福了。過去我們在家裡時,長隨父親身邊,知道父親除了對藝術的執著追求,也為了眾口之家,終年作畫辛勞,雖然我們都非常喜愛老人的畫,卻從不忍心向父親求畫。在美期間,葆蘿弟去台省親,帶回了父親賜與我們的畫,真使我們喜出望外激動萬分!但當我讀了父親給我的一幅“紅葉小鳥”題字,忍不住傷心淚下。題字為“辛酉四月廿五日寫與拾得愛女(我的小名)”汝細觀之當知父衰邁又不得與汝輩相見奈何奈何八十三叟摩耶精舍。”從父親給我們畫上的題字,無不流露出老人對兒孫的關懷思念之心。想到父親年事已高,尚年復一年為家人操勞,我們子女將何以報親恩於萬一!更未料到巴西省親一別,竟不能再睹慈顏,空留余恨終生。

  回憶過去深受父親教誨,至今一事無成,有負老人厚望,愧對先人至好。聊以告慰父親在天之靈的是我一家,雖經“文革”浩劫,我們子女都在苦難中成長,並尚知刻苦努力,奮發圖強。“文革”結束後,均以優秀考分,被錄取進入大專院校。大女兒岱文已取得美術專業碩士學位。小女蓮生物專業畢業。她們都留校任教。另一子女,在電台、電視報社任編輯工作。現在三個女兒都已來美國。岱文曾在舊金山、洛衫磯、芝加哥等城市舉辦畫展,得到社會人士讚賞,和先父的老友,在美親屬們的關懷扶持。小女蓮和她的夫婿都在維吉尼亞州攻讀,年內即可取得博士學位。

  父親逝世後,國內外多有寫父親傳記者,敘述豐富詳盡,我做為張家的後人,至為感謝。但其中也難免有失實之處,補以說明,以免以訛傳訛,有失傳記的真實性。

  前面我已說到我是父親的長女,並非四女。我和建初的婚姻經過,父親是知道而同意的。父親出國前給我和我的堂兄彼得,門人胡夢痕(當時他們也在准備婚事)各五十個銀元。並對我們說:「現在我手上不寬裕,況且時局也不安定,你們的婚事宜從簡。」後來還對我說:「你結婚後,生活用品等物欠缺,先回家取用。」雖然我是在父親出國後結的婚,但是父親對我的婚事是關懷的。

  建初數十年來,一直從事美術教育。建初與心瑞在《美術》上發表的“張大千先生的畫業”一文,針對當時國內在國畫方面出現了一些偏向,有的完全否定傳統,有的墨守成規,固步自封。我們根據自己學畫的體會,闡述如何對待傳統繪畫的觀點,以崇敬的心情,敘述父親是如何在傳統藝術上走出一條讓我們可以遵循的正確道路,從而發揚光大祖國文化藝術。並無絲毫評論的言詞。由於我們學的不夠,理解膚淺,體會不深,述說不全是難免的。父親家規甚嚴,我們受父親教誨,對尊卑長幼的規矩是知道的,我們用文字表達對父親畫藝的崇敬怎能說是違反傳統人倫呢?

  還有我的兩位堂哥堂姐的情況也順便一提:張心德,又名彼得,我稱呼六哥。張心嘉,又名嘉德,我呼她八姐。他們是先二伯的子女。心德1952年在香港跟隨先父;53年病逝阿根廷。心嘉於抗日戰爭勝利後即隨先二伯定居上海。1980年攜女去香港,由先父托人辦理去台灣,現全家僑居美國。

巴西探親非派遣統戰

  謝著的報導和心瑞的自白講同一事情可是說法則大不相同。例如謝著稱心瑞赴港探親是「共方派出來的」,有「任務的」等等。但是「心瑞一九五三年夏,她攜帶著未滿週歲的大女兒去廣東申請去香港探親,在廣州滯留數月未能獲准。」如果共方向居士進行「統戰」,就要主動派她出來,豈能不准?

  謝著引證居士的話有下面的一段:「又過了兩、三年的事了,突然接到她的消息,心瑞說申請已經核准了,可以帶一個孩子出來看我,條件是要我從巴西去香港接她。這還有啥問題,我很高興的趕到香港等她們的消息,急得去拆字算命,都說她可以出來。」但是根據心瑞的說法,「一九六三年春,居士由巴西赴香港作短暫逗留,來信叫她到香港相聚。她即向有關部門遞出赴港探親的申請。經過層層審批,直到五月初才被通知獲得批准。」可見心瑞不是主動要去的,而是接到居士的信,才去申請的。居士和心瑞的說法顯然頗有出入。因此我查了一下,得到下列史證:一九六三年三月十二日,『張大千畫展』在新加坡「維多利亞紀念堂」舉行。此次畫展係由新加坡「南洋學會」、「藝術研究會」、「南洋美專」等六機構主辦,由新加坡各界名流一百七十六人贊助,畫展提出了各個時期的代表作。居士四月赴香港籌辦畫展,與前來探親的女兒張心瑞、張心慶會晤。(張大千生平和藝術年譜頁三七九)顯然這段的記載是正確的。

  心瑞說她到香港兩天後居士就對她說:「由於在港逗留的日期己超限,萬不能再展延,數日後就要回巴西,」問她能否也去巴西。她才向工作單位請假。居士一週後先回巴西,她和小女蓮蓮端午節後到的巴西。

  根據上面兩段的說法,居士四月就到了香港,並且已經住了一個時期,而不是因為要他去香港作條件,才專程趕去接心瑞的。至於心瑞去巴西也是居士叫她們去的,不是心瑞主動「由香港纏到巴西」。心瑞在八德園住了一年多,向居士表達要回家的願望,居士也很體諒她的處境,乃於一九六四年八月返回大陸,也不是因為共方「有人質、共產黨掌握不了的,也不會放出來了。」至於謝氏的插語,如「大千先生所遭遇到最痛苦的一次經驗,共方派出來的、也是他所認為最強的一著棋,就是大千先生原本鍾愛的一個女兒張心瑞,由香港纏到巴西,前後波折,雙方費心費力,大千先生始終堅定自己愛好自由的立場,毫未動搖,但都免不了大傷感情」,及「以往同大千先生聊天,在他的龍門陣中總免不了間歇他豪爽宏量的哈哈之聲,穿插其間,更能增助談興。惟獨這一次大千先生只有搖頭嘆氣。這何嘗是他一個人的親情切身之痛,其實也是我們大家故國河山哀慟家園的沈重」、「我敏感於大千先生的浩嘆,骨肉乖離的情形,豈不就是『我走我的陽關道,她過她的獨木橋』,愛莫能助,莫此為其」等,可能主觀勝過客觀吧!

謝著引證居士所說的心瑞:「到了巴西天天勸我回去觀光。她說回去看看嘛」、「我這個小女孫兒更是煩人,每天黏著我纏,不是要公公給她畫畫就是要公公合照」,這裡的「天天」和「每天」恐怕也有點言過其實吧。但是心瑞說居士給她和蓮蓮的畫都有序長跋,雖然遭受文革的浩劫,心瑞的畫仍被保留。廿多年來,小蓮把外公給她的冊頁和畫一直珍藏,並時時展觀,愛不釋手。可見並沒有把居士的畫送給中共當局,中共也沒向她們索取。

澄清事實 還以清白

  不少作家喜歡藉著強調中共的統戰,突顯居士反共的意志。其實居士旅居「可以居」及「環蓽菴」約十年的時間,從沒有親友從大陸來探親,金山幾位親共的舊友也自然就不再去,中共領事館也從沒有人去拜過「環蓽菴」,當然也沒有任何統戰跡象。和居士常來往的則皆是親台的人士。由台來訪的有黃君璧、張目寒、何浩天、姚夢谷、程滄波、梅心如、曹聖芬、劉紹唐、羊汝德、香港的沈葦窗、高嶺梅、卜少夫、楊定齋等。至於台灣來的團體,如「中華國劇團」、「復興劇校」、「中華女子藍隊」,每團數十人,居士都親自在附近名廚陳建民特為他經營的「四川飯店」招待。

  筆者不厭其詳敘述一些瑣事,主要想依據居士的應世處人中,求證居士和謝家孝有關心瑞為中共進行統戰的談話。早年中共確實多方邀請遊說避居海外的名人,也有些人居然被誘返回大陸。居士可能因當時的環境和在瑞士被中共領事館邀宴,臨陣而逃。以及駐歐國民政府的最高官員、老友郭有守「被中共解返大陸」的傳說等等影響,無形中認為自己是統戰的對象,時時具戒心而養成偏見,懷疑心瑞也可能為中共派來統戰。

  那麼所謂統戰是因何說起呢?前面已經指出張、謝對談很多矛盾和可疑的地方。但居士的話也不會是無中生有,心瑞的自白也字字真實,並有張夫人徐雯波及張公子葆羅佐證。根據我和心瑞多次聚會談話,加以察言觀色,心瑞的自白似乎比張、謝的對談,則較為直接,更顯正確,不是間接由第三者傳出來的。因此可以推測居士可能一時偏見做祟而衝動。家孝的記載也受了強調統戰的無形影響,而有了記者舞文弄墨之嫌。

  居士已作古無法求證,我以為在發表心瑞自白之前,應當先給家孝過目。沒想到正在和他連繫,他突然逝世了,頗感遺憾。可是受人之託,又不能言而無信。最近心瑞訪台,又有人提起此段往事,頗使心瑞心酸。因此左思右想,感覺應當將經過及文件發表,像岱文信中所說的「澄清事實,洗家母的冤屈,還家母以清白…,消除這歷史造成的誤會,而還歷史的本來面目。」並同時可以保證我在文中所說的,都是我親自看見的和聽到的,無一事是「道聽途說」的。

一九九九年六月廿九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