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柏克萊大學舉辦海外華人文學國際研討會

夏華作協顧問譚鴻章等七人出席大會

葉芳

由柏克萊大學美國亞裔研究系舉辦的“開花結果在海外—海外華人文學國際研討會”於今年11月28日至12月1日召開,來自美國各地和世界各國的一百多名作家、學者、教授參加了會議。夏威夷華文作家協會七位成員由顧問、現任檀香山市經濟發展委員會主席譚鴻章議員(Rod Tam)帶領,包括作協主席黃河浪、理事連芸、編輯葉芳、會員陳洪鋼、陳鍾大明、王秀娘等出席了大會。譚鴻章議員在大會講話中談到對海外華文文學重要性的認識,並希望用實際行動支持夏威夷和其他海外地區華文文學的發展,黃河浪在會上講了夏威夷華文作協開展活動情況和編印<<珍珠港>>文學報及<<藍色夏威夷>>文集的體會,受到與會者的讚賞。

會議由柏克萊加大美國亞裔研究系共同主任王靈智和黃秀玲主持,美國華文文藝家協會會長黃運基協辦。出席大會的海外著名作家學者有美國的於梨華、喻麗清、嚴歌苓,英國的趙毅衡、虹影,澳大利亞的歐陽昱,加拿大的梁麗芳、張翎等。中國世界華文文學學會前來參加的有會長饒芃子、副會長劉登翰、秘書長王列耀,以及黃萬華、於賢德、吳奕錡、鍾曉毅等教授學者。此外還有同濟大學施建偉,評論家熊國華等也都在會上發表了自己的論文。

會議廣泛地研究了海外華人文學創作的歷史和現狀,並對文學觀念和表述方式等作了深入的探討,對於從落葉歸根到落地生根,從用華文寫作到用外文寫作,從紙上創作到電腦創作及電影創作,從邊緣走向主流等一系列複雜的現象和發展趨勢進行熱烈討論,肯定了海外華人創作的重大成就,並喚起人們對海外華人文學的重視。

第四屆世界華文微型小說

研討會在菲律賓召開

        由菲律賓華文作家協會、吳修鎖、施珠線紀念基金聯合主辦的第四屆世界華文微型小說研討會於8月2日至5日假座菲律賓馬尼拉世紀公園大酒店召開。來自美國、德國、日本、澳大利亞、紐西蘭、新加坡、馬來西亞、泰國、菲律賓、香港、中國等十多個國家與地區的上百位代表應邀出席了這次會議。

        與會代表通過六場討論會,就微型小說的文體特徵,美學特徵,與現實生活的關係,與禪學、詩歌、散文的關係等一系列問題進行了認真、務實的探討。8月3日晚召開世界華文微型小說研究會成立大會,新加坡黃孟文當選為會長,菲律賓吳新鈿,泰國司馬攻,馬來西亞雲里風,中國凌煥新、劉海濤當選為副會長,凌鼎年當選為秘書長。

第二屆龍文化金獎頒獎

大會在中國盤錦市舉辦

(本報訊)由國際炎黃文化研究會主辦的第二屆龍文化金獎頒獎大會暨詩詞書畫名家作品大展,於今年9月14、15日在中國東北新興城市盤錦舉行,出席者有中國大陸、台灣、香港澳門及海外各地的作家、詩人、書畫名家共一百多人。本會主席黃河浪及連芸、葉芳等也應邀參加。會後並與盤錦市作協主席王本道、常務副主席戚英發等見面交流,還遊覽了該地獨具特色的風景區大蘆葦蕩。接著前往瀋陽,受到中國作協主席團委員、遼宁省作協主席、著名散文家王充閭先生的熱情接待,並在其安排下參觀了張作霖大帥府、清北陵及怪坡等名胜古跡。

海空遼闊華文興

— 記第12屆世界華文文學國際學術研討會在上海召開

(上海)錢虹

金秋十月,地處東海之濱的大都市上海,天藍、地綠,菊蕊盛開。10月27-29日,邁入新世紀以來的世界華文文學的盛會:第12屆世界華文文學國際學術研討會在上海浦東隆重召開。來自中國各地和台港澳地區及世界各地的華文文學專家、學者150餘人,相聚在令世界矚目的浦東新區名人苑,進行了為期3天的高規格的學術研討活動。這是繼今年5月在廣州舉行“中國世界華文文學學會成立大會暨學科建設研討會”之後大規模的世界華文文學國際學術研討會,由復旦大學和香港作家聯會聯合承辦。他們本著開拓創新的精神和海納百川的胸襟,為成功舉辦這次盛會,作出了極大努力和無私奉獻,受到與會代表的交口稱讚。

                   “有海水的地方就有華文文學”

  在開幕式上,作為東道主的復旦大學領導人燕爽教授致開幕詞。他指出,中華民族作為有著悠久歷史文化傳統的民族,具有豐富而獨特的文化創造,巨大的文明規模所形成的文化能量,成了我們民族的集體記憶。“中華兒女到哪里聚集,哪里就會有中華文化的發芽生根,哪里也就會有華文文學的形成。”他將此概括為“可以說,有海水的地方就有華文文學”。

  接著,中國世界華文文學學會名譽會長、香港作聯創會會長曾敏之先生、中國世界華文文學學會會長饒芃子教授、中國作家協會副主席、中國世界華文文學學會名譽會長張炯教授、上海作家協會副主席趙麗宏先生、復旦大學中文系主任陳思和教授等也分別在開幕式上致詞。

  饒芃子教授在致詞中對“世界華文文學”的命名及其意義作了明確的揭示和歸納:這“意味著一種新的學術觀念,在大陸學界出現,即:要建立華文文學的整體觀”,“世界華文文學發展到今天,已到了一個新的階段”,“已是20世紀世界文學的一種新的景象”。

   自從1982年在暨南大學首次召開有關中國大陸以外的中文文學的學術研討會以來,至今已是第12屆了。經過20年的探索和積澱,在幾代研究者的不懈努力之下,已逐步趨向成熟和完整。20年來,已出版了數以百計的學術著作和不計其數的專題論文﹔形成了一支包括老中青幾代研究者在內的學術梯隊﹔制定了關於華文文學研究的初步學術規划﹔華文文學研究已成為21世紀的一門方興未艾、風光無限的新興學科。

                     華文文學的新視野與新開拓

  開幕式結束後,本屆研討會進入了大會發言與分組討論。代表們圍繞“中華文化傳統與世界華文文學”、“世界華文文學研究的方法論”、“世界華文報刊的編輯、出版與華文文學的關系”、“經濟全球化對世界華文文學的影響”等專題各抒己見,踴躍發言。

在會上首次出現了金髮碧眼的“老外”上台用漢語宣讀論文之“一絕”。雖然從第4屆開始就陸續有日、韓的漢學家出席華文文學研討會,并提交論文,如日本福岡大學的山田敬之教授、東京都國立市一橋大學的松永正義教授、三重大學的荒井茂夫教授、韓國高麗大學的許世旭教授等,但他們畢竟都來自中國的近鄰,而這兩個國家的文化、語言與中國有著十分密切的關係。出席本屆研討會並上台宣讀論文的“老外”之一則是一位金髮碧眼的德國女學者,她名叫克瑞斯蒂娜﹒奈德,中文名字叫雷丹,來自德國波鴻魯爾大學,是已故著名漢學家馬漢茂教授的高足。她以1946-1950年間的《台灣文化》為例,論述了台灣文學史撰寫的一種“新型”分析框架“文學場域”與“心態史”。她用一口中文宣讀論文時,使與會者感到了一種久違了的新奇與親切。

           引人注目的兩道亮麗風景

  本屆研討會上,聚集了兩個人數較多的國別與洲際華人作家群體。被稱為“印度尼西亞兵團”和“北美兵團”的集體亮相,為研討會增添了引人注目的兩道亮色。印度尼西亞來的華人作家達十多位,這是任何一屆研討會前所未有的。眾所周知,蘇哈托政權執政時期,堅持反華排華的立場,印尼華人及華文創作遭受了空前的劫難和重創:許多華文學校被關閉,華文報刊被禁止出版發行。在如此艱難的環境下,印尼華文文學火種始終不滅。出席本屆研討會的林萬里、高鷹、馬詠南、曾三清、小心、袁霓、明芳、黃碧珍等印華作家,不僅欣然前來赴會,而且帶來了一大摞新出版的華文作品集,以及由印華作協主辦的《印華之友》等雜誌相贈與會代表,令人不由得對“印度尼西亞兵團”為在異國他鄉保存中華文化和華文文學所做出的努力與貢獻而肅然起敬。

其次是以“新移民作家”之身份亮相的“北美兵團”,成為本屆研討會的又一道亮麗風景。北美地區,向來是海外華文文學的重鎮。欣然前來赴會的北美華文學者和作家,除了像加州大學教授杜國清、美華作家柯振中、少君、王性初之外,還有前幾年由港赴美的夏威夷華文作協的黃河浪、連芸,《珍珠港》的編輯葉芳,以及近年來在北美華文文壇聲譽鵲起的“新移民”作家陳瑞琳、張翎、沈寧等。這些“新移民”作家,大多在國內受過高等教育,具有良好的中文文學素養和文字表達能力,他們出國後在工作、謀生之餘,創作並編輯出版眾多的華文文學作品和華文刊物、書籍,並以其創作的實績成為了北美華文文壇上一支成績斐然的生力軍。他們的到來,為國內的北美“新移民文學”的研究互動吹來了一股的熱風。

又見王藍

—讀<<藍色夏威夷>>有感

(上海)林青

        那是在1987年的初秋,我在上海復旦大學讀台灣文學專業的研究生,經常到學校教師專用的港台資料閱覽室比較系統地閱讀各種關於台灣文學的書籍。而當時在大陸上這類書並不容易看到,當年還是瓊瑤熱未退的時候,在書架上,有很多購自港台的圖書,卻有不少書名還是頗為陌生的(在大學裏“台灣文學”研究也還是一門新興的學科)。我在高大的書架穿行,首先瀏覽著一行行書名,忽然,視線被一道厚厚的書脊給吸引住了,那就是<<藍與黑>>。因為我早已津津有味地拜讀過司湯達的名著<<紅與黑>>,而這本書名相近的著作寫的是甚麼,不知道,作者王藍於我是一個陌生的名字。但是,當我取下這本書,在靜靜的閱覽室裏坐下以後,不一會,便沉浸於<<藍與黑>>的世界裏了。這部小說寫的是四十年代國統區內發生的一個動人的愛情故事,張醒亞和他的表妹唐琪都正當青春年華,尤其是唐琪,真是美麗又活潑,言談笑貌,待人處世,感情與體驗,都是那樣的美好動人,常常使讀者感受到一種青春的愉悅。從書的後記中我知道,當時這本書在平津一帶曾經風靡一時,我想,當時唐琪或許會成為不少男青年的理想中的愛人的範本吧。由於意識形態的原因,這部書從未在中國大陸翻印介紹過,但是,書中所表現的那種超越於意識形態之上的愛與美,卻是會吸引很多人–從當下的青年男女直到無一例外曾經有過自己的青春的中老年人的共鳴的。何況那個愛情還是今後不可替代與復制的上個世紀四十年代的愛情呢,與以後時代相比,當年的年青人更有一種純情與樸素的美。從此,這部書就留在我的文學記憶庫中了。但是,以後在好多年中,當海峽兩岸和海外華文作家中有許多人交流往來時,我卻一直沒有發現過關於王藍的相關信息。

        十五年以後,於2002年10月下旬,我應友人汪義生先生之邀,由上海到江蘇南通參加國際儒商學會舉辦的一次大會,由於這次會議與規模很大的南通市港口經濟貿易洽談會同期舉行(同時還有另外三個經濟文化類會議在當地召開),因而會議的活動挺熱鬧,其間還有盛大的歌舞焰火晚會,我們坐在夜晚的濠河邊上觀看了有不少當紅歌星表演的節目。第二天下午,會議結束,我們坐車回滬。在返滬的路上,我坐在遠道而來的夏威夷華文作協主席黃河浪先生的旁邊,談起了種種文人軼事和兩地的文壇與社會文化的情況,黃河浪先生取出兩集<<藍色夏威夷>>簽名贈我。

        晚上,依照往常的習慣,如有友人贈書,總要先抽空全部翻閱一下。這次閱讀<<藍色夏威夷>>第二集時,我卻意外地發現了有關王藍以後的生活情況,當年有關的記憶便蘇醒了。這來自曹曉雲的文章<<王藍的京劇人物畫>>。起先我讀到,王藍先生身體狀態不甚好,“憔悴而衰弱”,但是,因愛他的小說而熟悉他的人們,也因愛他的小說而特別關愛他的健康,“體療”方面是友人們經常送他各種補藥和藥方,“心療”方面則由幾位年青時曾是王藍的熱心讀者的夫人們請他每周一次的固定教畫,以便他忘掉煩惱,沉醉於藝術中,“為在海外傳播中國文化而繼續努力”。細水長流的美術教學工作開始了,這對於王藍的身心無疑都是很好的陶冶和鍛練,他還健康而愉快地作畫,使當年文思敏捷、倚馬而待的他又找到了相應於現在的他的藝術創造的新天地。王藍尤其喜歡畫戲劇人物畫,戲劇人物畫是中國繪畫的一個品種,大陸的名家有關良、馬得、韓敏,香港有金東方等。王藍與眾不同,曹曉雲告訴我們:他的畫求神似,寫實與抽象兼具,“他能把每一個人物的神情、氣度,用短短幾筆,就可刻划出來,好像抓住劇中人物的靈魂似的,使人一看,就被虛實參半而又生動的畫面吸引住了”。是了是了,從這一句話,我們看到了王藍作為記者、作為作家時的職業特點和今日的神釆。當我讀到文中關於王藍辦畫展,展出了他在一九六八年到一九八二年之間,在檀香山所畫的一百多幅畫。開幕那天有一百多人參加,大家都讚賞他的畫,讀到這裏,作為一個讀者的我不禁為之感動和高興。其人其文其畫,有多少人生況味蘊於其中!

        而在<<藍色夏威夷>>第一集中,我還於不經意間又發現了一段有關王藍的文字,這是源於沃鼎盛寫的散文,題為<<想忘也難的“華航文化”>>。沃先生於二十世紀七十年代移居夏威夷,他是在年青時當上空軍飛行員,後轉入中華航空公司做了一名民航駕駛員。文中回憶了“華航文化”,說:“再看看艙內的MENU封面,曾有著名畫家王藍先生之國劇人物、歐豪年先生的國畫、與席德進先生的風景水彩畫,此為厚愛華航的藝術大師慷慨免費提供,這種藝術珍品均為當代畫家之傑作‧‧‧於其他航空公司尚屬罕見,’華航的藝術文化’散佈了全球”。於是,僅這兩冊夏威夷作家文集,便可使王藍的畫藝互為佐證了。

        意猶未盡,筆者還想為<<藍與黑>>再說幾句話。讀一讀上個世紀四十年代的文學作品,可以說,像這樣的成功地寫當代青年愛情生活的長篇小說是罕見的,在上海出現的張愛玲以及蘇青的城市愛情小說的基調,多了傷感與纏綿,卻少了明快和爽朗,而在當時的解放區所出現的有影響的長篇小說中,又多為團結或者鬥爭的人物關係與激烈場面,如<<暴風驟雨>>,從前以<<莎菲女士的日記>>而享譽三十年代文壇的丁玲,曾寫出一本<<太陽照在桑乾河上>>的長篇小說,其中有優美的愛情描寫,但是,這在全書中所佔的比重畢竟很小,因而也難以把此書作為愛情小說來看。相形之下,還是當時出現的一些短篇小說寫男女青年的愛情寫得好,如趙樹理的<<小二黑結婚>>。至於有出色的愛情描寫的<<青春之歌>><<苦菜花>><<紅旗譜>>等長篇小說的出現那已經是五十年代的中後期了,其中,寫城市中的學生間的愛情的優秀之作非<<青春之歌>>莫屬,因而王藍的<<藍與黑>>便成了中國現代文學中的不可多得收獲之一了。至於,女作家楊沫是否受到過<<藍與黑>>的影響,因為兩人意識形態的巨大反差,楊沫從來沒有說到過此事,但是我想,當年生活在平津地區的文學青年楊沫是很難錯過對於在當時當地有著巨大影響的<<藍與黑>>的閱讀與和周圍同為文學青年的友人們的相關的交流的吧。

        另外,在二十一世紀,我們如果以一種超脫特定的政治傾向的、大範圍的中華文化的現當代文學史的角度來看的話,那麼,我們可以把<<藍與黑>>與<<青春之歌>>同時定位為:我國的主要描寫二十世紀四十年代的北方(平津地區)城市學生間的愛情生活,並曾經在眾多讀者中產生過廣泛影響的兩部具有代表性的長篇小說。更嚴格地說,<<藍與黑>>以天津為地理背景,<<青春之歌>>是以北平(即今北京)作為人文環境的。作為愛情小說,兩者相得益彰。

        記得在1988年的秋天,中國當代文學研究會在江蘇無錫的產山休養院召開年會,出席者約近百人,會期又長,來自天南地北的人們在產山住了九天。我在大會上交流發言時,說到了這樣一個話題,那就是在對於台灣文學進行廣泛深入的研究時,我們對於四十年代出現的、屬於當時的國民政府的意識形態下創作的那些小說作品,尤其是長篇小說中的藝術性應該如何看待的問題。再作批判撻伐自然不會了,但是老是這樣避而不談,也並不是一種研究文學的科學的方法,而文學的藝術性就是“人性”,就是人性在文學作品中的最高體現,是作家與讀者溝通的介質。在這次發言中,我舉到的例子有,潘人木的小說,司馬中原的小說,還有本文所說的王藍的<<藍與黑>>。行文至此,我又想到,如果說在中國現代文學的研究中,在上個世紀的九十年代中對於張愛玲的小說的研究是一個突破的標誌的話,那麼,新的研究突破點或許就在於王藍的<<藍與黑>>吧,因為這部書至今仍有藝術的內力。

        再從王藍說開去,這兩集中還有一些篇章得我喜愛,如對於李金髮的回憶,祇要真實,再具體的回憶文字也不嫌多。作為他的兒子,應該將有關中國象徵派的開山詩人的有關事跡的各種史料盡快地整理和保存下來。羅錦堂的戲劇論文也使人讀來不枯燥,如<<歌德與中國小說和戲劇的關係>>,每有新知灼見。而黃河浪寫在夏威夷生活的著名人物張學良的散文,羅錦堂寫胡適、寫于右任的文字也有拾珠之得。有不少知情人也已年邁,搶救史料的工作,在祖國大陸已引起人們,尤其是文化工作者的重視,在眾多華人居住的夏威夷,也可訂個計劃,一項一項接著做,這也會是一個新的豐富的出版與研究的資源,在中國大陸也會有不少讀者對此很感興趣的啊。

夏華作協編輯葉芳作品

獲本年度僑聯華文著述獎

        在僑聯文教基金會舉辦的今年度“華文著述競賽”中,夏威夷華文作家協會編輯葉芳小姐以詩歌“夏威夷組曲”及散文“太平洋的呼喚”參賽,經過專家學者評審後,兩部作品均獲得了“佳作獎”。日前,葉芳小姐獲頒發華文著述獎詩歌類及散文類獎狀二幀,得到愛好文學人士的祝賀。

捐款消息

本會陸續收到會員及讀者捐贈<<藍色夏威夷>>第一、二集(捐十元一冊)和支持<<珍珠港>>發行之捐款,現將最新捐款名單公佈如下(截至2002年12月9日),感謝大家對本會及本刊的繼續支持!

黃山 $100
葛乃福 $40
宗鷹、展我 $30
陳洪鋼 $20
憂夢 $20
孫曉奕 $20
袁勁梅 $20
羅錦堂 $10

詩情洋溢滿湖山

–雲南詩會特輯

編者按:今年端午節期間,雲南省詩詞協會在著名風景區普者黑召開年會。本會主席黃河浪應邀出席,並在會上即席朗誦了<<詩人節懷屈原>>七絕二首,引起熱烈反響。該會會長張文勛教授、副會長趙仲牧教授及其他會員紛紛唱和,一時詩情洋溢滿湖山。現選擇部份詩作刊登於下。

詩人節懷屈原二首

黃河浪

一、

詩人有節記端陽,

一片冰心萬里霜。

但使春風常拂面,

荷花照水溢清芳!

二、

詩人自古獨憂傷,

吟罷離騷痛斷腸!

六國淪亡秦亦滅,

濤聲千古汨羅江!

和黃河浪先生

<<詩人節懷屈原>>

(雲南昆明)張文勛

一、

鑿枘難容不媚時,

騷人血淚斷腸詩。

汨羅江畔濤聲遠,

千古文章見楚辭。

二、

美人香草話端陽,

讀罷離騷誦九章。

憂國憂民時疾俗,

污泥不染自芬芳。

步韻黃河浪先生新作

<<詩人節懷屈原>>

(雲南昆明)趙仲牧

遙想詩魂過岳陽

汨羅人去滿天霜

讀騷常念靈均淚

佳節又焚一柱香

游普者黑兼和黃先生新作

桂林山水入彝鄉

怪石成峰矗上蒼

野渡亭亭張翠蓋

蓮花萬朵映湖光

和黃河浪先生

<<詩人節懷屈原>>原韻

(雲南昆明)楊武

一、

小橋流水映春陽,

爛熳山花傲雪霜。

自古人間詩賦事,

境遷百代馬蹄芳。

二、

作家憂國暗心傷,

筆底生花夢斷腸。

碧水紅陽如錦繡,

高歌起舞頌春江。

步韻和美國夏威夷詩人黃河浪

<<詩人節懷屈原二首>>

(雲南思茅)黃桂樞

一、

騷人海外聚端陽,

紀屈千秋話雪霜。

普者黃河興雅浪,

珍珠港苑散芬芳。

二、

雅客憂民患內傷,

昔今天問九迴腸。

西洋湧起黃河浪,

吶喊詩聲震怒江。

步原韻奉和美國夏威夷

華文作協會長黃河浪先生

(雲南開遠)王增福

一、

吟壇盛會慶端陽,

朗日何須懼冽霜?

世紀新風環宇遍,

芙蓉香草競芬芳。

二、

唐風美雨共憂傷,

兩岸情懷訴熱腸。

華夏源流濃過水,

黃河入海匯長江!

奉和黃河浪先生

<<懷屈原二首>>原玉

(雲南景東)傅瓊芬

詩公千古敬端陽,

一片冰心除酷霜。

碧海五洲終舉鑑,

彩滇集會賞群芳。

普者黑詩抄

(雲南昆明)余建忠

 

普者黑素描

奇峰秀巒浮水中,

滿湖荷花映日紅。

山似桂林更纖巧,

水賽漓江略不同。

翠竹掩蔽彝家寨,

清波漫上仙人峰。(註一)

游舟穿梭湖面上,

水花濺處笑意濃。(註二)

註一:普者黑有湖名仙人湖,湖旁有一彝族撒尼村寨名仙人洞村,村旁有峰名仙人峰。

註二:到普者黑旅遊的一大樂趣,是乘小舟在湖中“開水仗”,為當地的一種風俗和傳統。無數支游舟開起水仗,水花飛濺,笑聲不斷。

普者黑速寫

荷滿湖面水滿坡,

青山依依銜日落。

待到月亮映篝火,

村村寨寨遍彝歌。

仙人湖夜吟

水光山色藏神韻,

詩情畫意蕩我心。

白日風景未品盡,

湖邊一坐到天明。

雲霖詞小集

羅錦堂

 

十六字令  早春

呀!春到人間處處花。牆角下,竹筍暗抽芽。

浪淘沙  中秋

桂影到中秋,舊夢重遊,年年此夜一登樓。

壯志未酬空悵惘,逝水東流。

獨自遠凝眸,客思悠悠,故鄉雖好歸無由。

說與旁人渾不省,風動簾鉤。

卜算子  玄武湖泛舟

寒月上蓮塘,夜露流清響;我有悠悠一片心,沒個人堪講。

柳岸移舟去,荷葉擎天長;怕見鴛鴦相背飛,款款搖雙槳。

浣溪紗  懷舊

輕羅小扇手自搖,斜倚銀屏弄春嬌,雲鬟風動暗香飄。

垂柳斷橋縈舊夢,玉鉤斜月又今宵,憶人心緒亂如潮。

西江月  詠懷

終日之乎也者,豪情似此銷磨?朝陽一片照山河,大好時光等我。

讀破詩書萬卷,終無一用緣何?

和平奮鬥救中國,總理曾經說過。

菩薩蠻            夏島火山

火龍噴出火山口,火花遍地火龍走。

血染一天紅,烈燄掃地空。

獨登樓上望,心影添惆悵。

搔首嘆無那,災民有幾多?

長江三峽之旅

彭聖師

夒門天下雄

輕舟快艦過夒門,

天塹中分一水通;

赤甲白鹽雄對峙,

崢嶸突兀衛川東。

 

瞿塘峽

西控巴渝收萬壑,

東連荊楚壓群山;

驚濤拍岸風雷響,

滾滾天河過翠巒。

過巫峽

雲雨巫山十二峰,

楚襄神女幾時逢?

山橫水阻疑無路,

水轉山移又一程。

過西陵峽

群巒疊嶂下西陵,

萬壑千山出楚荊;

寶劍兵書形確似,

牛肝馬肺假還真?

和親塞外明妃淚,

愛國憂時弔屈平;

崆嶺青泄沉江底,

一片平湖濁世清。

葛州壩三峽工程

狂瀾力挽奪天工,

三峽洪濤盡掃空;

大壩橫江興水利,

樓船級級下江東。

四季   

夏威

於是我們失足

誤入風花雪月

呆成芒草

癡成蝴蝶

堅成冰窗

冷成一江水

擁別的時刻碎成各式依戀

依風吹拂

吹成窺海薄簾

繞花飛舞

飛為出牆落葉

含雪滴淚

滴滿春暖空階

映月東流

流作島國幽怨秋水

我們淒淒楚楚

困於四季

四季循環

輪迴  我們逃不出

天地間的花雪風月

萬物依順的定律

我們何能抗拒

從此  你我雙雙淪落

風裏月裏

花裏雪裏

醉在夢裏幻裏

縴夫之歌 

〈芝加哥〉非馬

扣入皮肉的粗繩

如扯不斷卸不掉的原罪

泥濘的岸上

每一個手腳並用的爬行

都是最後一個掙扎

一聲聲搖老和黑

咦 老和黑

不是哀嘆

更不是謳歌

只告訴自己

還活著

致<<珍珠港>>文學報

(瀋陽)張永芳

藍色的封面

揚起夢幻的風帆;

<<藍色夏威夷>>,

駛入人們心靈的港灣。

漢字似一顆顆苦澀的砂礫,

嵌入<<珍珠港>>如花的貝扇;

讓歲月包孕愛的種子,

用詩文編織成亮麗的珠串。

那來自天堂島的聲音,

杜鵑啼血般發出思鄉的呼喚;

浪跡天涯的華文作家,

永遠同龍的故土心意相連。

難懂的當代詩             

〈芝加哥〉非馬

現代詩最引人議論的,莫過於所謂「懂不懂」的問題。對早期的朦朧詩如此,對晚近的先鋒詩或後現代詩更是如此。不久前在互聯網上讀到詩人北島寫的一篇關於美國疲脫詩人艾倫金斯堡〈Allen Ginsberg〉的文章。文末有這麼一段:「說來我和艾倫南轅北轍,性格相反,詩歌上的志趣也不同。他有一次告訴我,他看不懂我這些年的詩。我也如此。除了他早年的詩外,我不知道他在寫什麼……」

連兩位有相當造詣(即使志趣不同)的詩人都看不懂彼此寫的東西,何況一般讀者。我曾在一篇題目叫〈為誰而寫〉的隨筆裏引用了詩人歐陽江河在北京舉辦的『後新詩潮研討會』上說的話:「懂不懂的問題不在於詩人的寫作,而在於讀者還沒有找到一種解讀的方法,閱讀語言還沒有建立起來。」我想這話基本上沒錯,只是他也許沒理會到一個心理學上的事實,就是一般人不喜歡偏離現狀過大的變化。一件藝術品含有太強烈的刺激性,同刺激性不足一般,都會引起觀眾的反感與排斥。那些千篇一律的陳腔濫調當然早該被拋棄淘汰,但詩人們一窩蜂趕著去寫那些高度試驗性、沒有多少人能看懂的詩,恐怕也不是什麼好現象。被大大敗壞了胃口的讀者,一看到新詩便避之唯恐不及,哪裏還會去找什麼解讀的方法呢?我曾問過一位美國詩友,從前美國報紙上也常刊登的詩到哪兒去了,她說還不是那些自以為新潮的年輕編輯們惹的禍,他們大量刊載一般人看不懂的實驗性的前衛詩,大大地敗壞了讀者們的胃口,終於導致詩被逐出報紙,同社會上的廣大群眾斷了緣。

當然,一首詩的好壞,同它的是否難懂並沒有太密切的關係。一首明白曉暢的詩可能是一首味同嚼蠟,令人過目即忘的平庸之作:反之一首詩可能因為內容龐大深刻,或技巧繁複艱深而變得難懂,卻有可能越咀嚼越有味道,越過癮。古今中外不乏這一類難懂的好詩例子。

詩難懂,我想有好幾個可能的成因:

〈一〉本來就沒有什麼詩意或靈感,卻硬要做詩,不得不無話找話,胡亂拼湊,或故弄玄虛。

〈二〉詩人確實有話要說,卻因為文字或技巧的不成熟或欠缺,心裏頭的東西表達不出來,或表達得不夠精確。

〈三〉詩中有繽紛雜陳的意象,卻因為不知取捨,結果令人眼花撩亂而終至不知所云。

〈四〉詩人或耽於個人化的虛無情緒,或因思想凌亂導致言語艱澀意象模糊,或為了冒充新潮而故意泯滅意義,或使用精神分裂式的語言作文字遊戲,這些都可能是讀者無法在他的詩裏找到解讀的線索與方法的原因。

〈五〉作者同一般讀者的生活經驗或思維方式差距過大,需要時間的醞釀、沉澱與過濾。這類可能具有超前意識的詩,後世的人或許會比較容易瞭解接受。

〈六〉有些情感思想不敢或不好太明白表露,只好在詩裏使用含糊、曖昧或隱晦的字句。許多愛情詩或政治詩多屬此類。

〈七〉詩人在追求一種接近於音樂的所謂「純詩」,利用語言的音調與節奏來營造一種回旋起伏或纏綿或激昂的情緒與氣氛,以期激起讀者身體上甚至心靈上的反應,直接引起共鳴。就像有一次我陪一位訪美的中國詩人在一個公開的場合上朗誦詩,雖然他的詩裏並沒有多少動人的詩意,聽眾中也幾乎沒有人聽得懂他的華語朗誦,卻因為他的音調鏗鏘、抑揚頓挫,而獲得了全場的鼓掌。如果讀者要從他的詩裏尋求一般的意義,未免緣木求魚,白費心思。

造成詩難懂的原因既然有這麼多,我們便不能把所有難懂的詩都同等對待、一視同仁。只要不是裝神弄鬼、令人氣悶的偽詩,我想我們也許應該用一種比較寬容的態度來看待它們。正如我的一位詩友所說的:「…能否真正看懂〈了解作者的創作意圖和所要表達的內容〉並不十分重要,只要讀者能夠從中獲取什麼就行,比如智性、靈性、神性的光輝,或是純粹的感官愉悅〈帶有審美取向的〉也行。」只有在這種寬鬆的環境裏,文學藝術才有可能百花齊放,繁榮茂盛。

登高望遠 

連芸

     「911」恐佈事件所帶來的震撼,似乎與原子彈爆炸不相上下。人類的仇恨是多麼的可怕與具有巨大的摧毀力啊!高聳雲天、睥睨一切的紐約世貿中心,那樣堅固的鋼筋水泥,也像堆積木一樣倒塌下去,化作滾滾煙塵!那景象時時在我腦中泛起……

回想起來有些奇怪,我從1987年首次來到美國,至今到過三次紐約,上了兩次帝國大廈,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沒去過這舉世聞名的「雙子星」高樓。我曾經上過許多城市的最高建築物,因為登高可以望遠,可以俯看整個城市,令眼界寬廣。那年遊芝加哥時,我就和家人一起登上世界最高的「西爾斯」大廈,到澳洲攀上首都坎培拉的塔頂,那裏還有長途電話通向世界各地。去巴黎,也在埃斐爾鐵塔上,欣賞過美麗的夜景。最特別的是,加拿大多倫多CN電視塔的頂樓上面鑲有一大塊玻璃地板,凡走上去的旅客都在心驚膽顫地呼叫,太可怕了。往下一看,幾乎是踩在空氣上,稍有一些對這「玻璃」不信任,就不敢放膽走過去的。與我們同行的一個很大膽的胖小姐,無論別人怎麼邀請她,她絕不走上去,而她一路上同遊尼亞加拉大瀑布,飛車走在高速公路上,有說有笑,肆無忌憚,這時卻什麼儀態也不顧了,雙手亂搖,臉色也變了,怕到要死。說真的,從那幾十層樓高的透明玻璃地板望下去,心跳目眩,萬一有個意外,豈不是飛下幾百尺,化作肉醬?只是,有那麼多人都敢上去踩,信任現代科技和建築師的傑作,我也就大著膽子跟上去了。如今回想一下,卻也感到後怕。

前數月我回中國探望95歲高齡的老父,看到他堅持運動,注意健康,還具有充沛的活力和廣泛的興趣,於是陪他一起攀登南京紫金山天文台,仰觀天象,俯瞰大地,領略虎踞龍盤,郁郁蔥蔥的氣勢。又登臨長江之濱,獅子山頭新建的閱江樓,緬懷歷史,展望未來,增添生活的信心。還帶他到上海浦東高聳入雲的東方明珠塔上,縱覽黃浦江兩岸的新舊建築,回憶幾十年來翻天覆地的變遷,而留下無限感慨。

登高望遠固然有趣,也是旅遊中不可缺少的節目,但有時也要看環境如何,可登則登,有危險或困難,就要三思而行了。

我到紐約時,曾在自由女神的座下舉首仰望,心想女神腰身那麼婀娜,怎容得下那麼多排隊的觀眾遊客?若是到了她的肚子裏面,上不去、又退不下,豈不是沒有「自由」了嗎?所以我們遲疑著沒上去。後來聽去過的人說,果真是只能一個跟一個沿著扶梯向上爬,不能回頭走,人擠人,差點透不過氣來,哪能象孫悟空在鐵扇公主的肚子裏上竄下跳的呢?

對於「雙子星」大廈,我一直念念不忘,去年夏秋之間,我想約加華作協副會長劉女士同遊,她的兒子正在紐約當律師。但是,偏有許多事情耽擱,包括一直在等我們夏威夷作協文集第二冊《藍色夏威夷》出版和運輸,這本書在台灣出版,卻遇到罕見的大颱風與大豪雨,台北遭到水淹,令我們萬分擔心。為了保持連繫,不敢離開夏威夷。等書印好後,又要等待運來此地,只怕誤了書到達的日期。就這樣一拖再拖,拖過了「911」,始終沒能登上「雙子星」大廈,成了一個大遺憾!也許這是天意吧?

人本來是應該站得高一點,才能看得更遠。正如唐詩所言:「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我現在期待著,人類從仇恨和相互毀滅中清醒過來,讓「雙子星」大廈從我們的盼望裏新生,我將會再一次去登高的。

火箭式的           

(加拿大)葛逸凡

她的背駝得厲害,半身向前彎著,走路仍朝前猛衝,不就像支火箭麼!

十年前動過心臟手術,曾被預料不久人世,而今白髮光澤豐盈,纖塵不染,面容紅潤,眼中洋溢著喜悅的柔采,令人自然地從心中迸出讚嘆──這個衝過來入座的火箭很漂亮嘛!這麼老了,竟有一種異樣的美。

她談著自己,和已逝的老伴。從青梅竹馬到白髮,和諧甜蜜地過了最豐富的一生;祇是,他先走了!

「我沉浸在悲傷之中,不思飲食,懶得梳妝。在一個不眠的深夜,我在大鏡子裏突然看到了自己─頭髮亂蓬蓬地、兩頰深陷、面容極憔悴,不禁嚇了一跳!這個老太婆就是我嗎?啊!在天上的丈夫,也看到了吧!我無限心驚,想到他瞧著至愛的這幅模樣,會不停地哭啊!隔著生死界限,他受著伸手摸不著、不能理解和安慰的心碎與煎熬。我深深地惶恐自責,怎能讓他在天之靈傷心?我要振作起來,好好地活著!」

說到這裏,她面露微笑。

立志要好好地活著,勁兒就足了。參與教會和醫院附屬慈善事業的工作,邀親友午餐,下午茶聚。在一個地方住的感到平淡了,就搬家,讓歲月成為一首歡愉生動的歌曲。

把悲傷緊密地鎖在心裏了,讓世人和天上的伴侶見到欣悅光燦的面容,火箭式的步履,直到那一刻─去天國團聚。